17.柳叶眉间发,桃花脸上生(2 / 2)

“我师兄,冉度。”扫了一眼满脸慵懒的人,有些不情愿的介绍。

“冉公子……”司音礼貌的行了一礼便抬起头来:“还是快些去看看哥哥吧。”

“好。”项柔应了一声,转头瞅了瞅一言不发的冉度跟了上去。

到丞相府时段司易正浑身冰冷的躺在床上,若不是起伏的胸膛出卖了他,项柔真的会以为他已经死去了多时,屋内的炭盆点的有些多了,项柔的手心也不免渗出了汗水,她摒弃了所有的人,才自顾自的坐到了他的床边,毫不犹豫的取了刀划破了手,将血喂到段司易嘴里,旷世火莲是最能克制寒毒的解药了。

“炭盆撤掉吧,多了对身体不好。”项柔打开门看了一眼着急的司音,声音淡淡的。

“哥哥怎么样了?”她有些急切,却不敢贸然进去,只是死死地盯着项柔看。

“暂无大碍,明日我便将解药送来。”项柔有些头晕,闪到一边让她进去。

“项天泽,谢谢。”感激的对她行了一礼,段司音便急急地冲进了屋内,屋内床上的人显然已经有了血色,体温虽然低,却早已不再冰冷了。

“你脸色不好。”冉度见她走了进去,便伸手扶住了项柔:“明日你要去哪里?”

“度哥哥,我还是小孩子吗?”项柔翻了个白眼笑了起来。

“先回宫吧。”冉度一拍她的脑门也随即笑了起来,项柔这嘴平时虽然不饶人,可是紧的时候谁也别想从她嘴里知道任何。

第二日,项柔有些得意的站在冉度的窗前端详了他半天,昨日在他屋内点了安神香,不到辰时是醒不来的,这男子从来都不会提防自己,想到这不禁笑了起来,替他掩好被子便匆匆出了宫。

那是在雀城三百里外的一个小别苑,并不太远,院子也不特别,普普通通的模样,项柔翻身下马,拍了拍衣摆上的雪花向大门走去,还未走近,便被人从内打开,开门的是一位女子,容貌不美,却有种说不出的韵味,抬头见到项柔时明显的一愣,他们南国的男子大多都是高大魁梧,眼前的少年却是一种说不出的柔中带刚的英气,姿色也美的骇人,但她很快便隐去了小女子姿态,对着项柔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姑娘知道在下要来?”项柔将马拴在了树下,随后才走到门前轻笑着问。

“公子可是来还解药?”她歪起头反问。

“还劳烦姑娘带路。”项柔仍旧笑着,微微颔首,她便不再说什么,转身往屋里走去,项柔则不紧不慢的跟在身后,院子并不大,一会便到了厅内,设了炭盆,倒是暖和了许多。

“公子请在此稍候。”那女子行了一礼闪身往屋内去了。

项柔自顾自的坐下,低头玩着自己的手指,没多久便见一男子走了出来,二十五左右的模样,并不出色的五官,却坚毅异常,有种说不出的男子气概和微微散发的霸气,那女子跟在身后并不言语,项柔微微歪起脑袋并不站起来,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

“以琉璃姑娘的胆识,怎的没有自己来呢?”对视了许久,那男子忽而一笑在项柔对面坐了下来,对身边的女子说道:“未央,奉茶。”

“不劳烦姑娘了。”项柔抬了下手阻止道:“项天泽从来不喝茶。”

“恩?”南楚剑眉微一皱,有些不悦的看着项柔,想他堂堂南国皇上,难不成还会用下毒这种卑劣的手段来害他不成?

“受不了那苦味。”项柔有些尴尬的低下头去,窘迫的很。

“那未央去为项公子上份白水吧。”叫未央的女子一听,随即也笑了起来,行了一礼便走了出去。

“那解药可带来了?”南楚看着未央走出去之后便转回头来开门见山的问。

“那就要看南王的诚意了。”项柔莞尔一笑,细细的看着他,不是都说南蛮的人阴险狡诈的吗?

“本王亲自来到沧月,还不够诚意吗?”南楚扯了扯嘴角,看着眼前的人,石副将说害他之人绝美姿色,这一点倒是符合,可眼前的分明是个男子,那下毒之人该是项琉璃了,于是眼里不免露出不屑之色:“倒是琉璃姑娘,托人带话让本王亲自来,自己却不现身……”

“与琉璃姑娘何干?”项柔打断他的话,故作一脸的不解。

“不知项公子与那琉璃姑娘何等关系,竟为她只身前来冒险,又处处维护她?”

“南王说笑了,第一,这虽是在城外,但至少还在我沧月境内,何来冒险一说?第二,此事本就与琉璃姑娘无关,我只是还她清白罢了。”项柔不再看他,低头玩弄着自己圆润的指甲。

“听项公子如此说,想来是知道何人所为了?”那南王也不怒,倒是一脸玩味的看向低着头的项柔。

“不知道。”项柔笑着瞥了她一眼,俨然一副“知道也不告诉你”的表情。

“项公子对那琉璃姑娘的真心倒是难得的很……”

“这就不劳南王提醒了,解药拿出来吧。”项柔收起嘴角的笑,不想再与他拖时间了,于是冷冷的说:“南王不担心石副将吗?”

“你就这么肯定本王将解药带来了?”

“不然南王是来我沧月看风景的?”项柔的嘴角又扬了起来,只是眼里却无半点笑意,伸手从怀里掏出夕阳醉的解药扔了过去:“还是不要误了正事的好。”

“有胆识。”南楚看了手中的解药一眼,心里竟是毫不怀疑解药的真假,对面的人看上去温润如玉,却隐隐透着一股若有似无的霸气,却不似男子该有的那种,倒像是女子的英气,想及此忍不住在心里笑了起来,果然是妖颜,都让他产生这般幻觉了,于是也取出解药丢了过来,项柔稳稳接住。

“告辞。”项柔并不想多逗留,对他一揖便转身往门外走去,正巧迎上端水而来的未央,撞了个满怀还洒了一身的水。

“公子。”未央吓得惊叫出声,看着项柔身上已然湿透的衣服,一脸的抱歉。

“不碍事。”项柔拍了拍身上的水迹,无所谓的笑笑。

“这……”见项柔一笑,未央的脸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她真的从未见过这般美的人了,这水不管洒在了谁身上都不会是这副温润的态度的,倒还真是一个善良的人。

“谢南王赐药。”项柔回头又对南楚一笑,越过未央走出了院子。

“这世上竟真有如此好看的人……”

“妖颜如斯,绝非善类……”

取了解药的项柔便马不停蹄的往回赶,雪突然越下越大,本就畏寒的身体颤抖的有些抓不住马缰,看着漫天的大雪终于有些支撑不住的放慢了速度,忽的,一阵马蹄声迎面而来,项柔无力的抬起眼皮看向挡住自己路的人马,微叹了口气,来人一共五个,中间那一身绛红色裘衣的少年俨然是他们的头,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其余四人皆是墨蓝色劲装,一副高手的模样,项柔不免皱了皱眉,不解的看向他们。

“来者何人?”其中一人冷冷的开口问道。

“跟你有关系吗?”本来身体的不适就已经让项柔很心烦气躁了。

“大胆,敢挡我兰琼太子的路,不想活了吗?”那男子一囧,立马搬出了自己主子的身份。

“沧月如此大,道路如此广,还不够几位走的?”项柔皱着的眉头始终未曾展开,转头扫了他一眼转头看向那绯红的身影,果然,皇家就是出尤物的地方,只见他嘴巴抿着,只是探究的看着自己,梁初尘,项柔脑海里嗖的便跳出了他的名字,果然长得也是“出尘”。

“难不成要本太子给你让路?”梁初尘冷冷的开了口,那火红色的衣服确实与他冷冷的态度极不符合。

“……”项柔并不多说什么,拉了下马缰便准备绕过去,却见其中一人突然飞身过来,手中的剑丝毫不带犹豫,项柔刚松开的眉头又皱到一起,闪身险险的躲了过去。

“好身手。”梁初尘心下一惊,他从未见过速度如此之快的人,真是只是一晃眼的瞬间便躲开了去,于是使了眼色,又有两人迎了上去。看着漫天大雪里项柔那墨色的身影,梁初尘的心突的被刺了一下,脸色更是一下子沉了下来,喃喃自语了一句:“怎么会这样?”

“我已让路,为何咄咄逼人。”项柔已落下马去,又险险的躲过一掌后退了数步。

“这位公子,似乎身子不怎么好啊。”梁初尘早已收齐了刚刚的情绪,细细的看着眼前的人。

“不知太子殿下在这沧月境内对沧月国师如此大打出手是为何?”项柔扯出一个笑抬起头去看他:“不是为了两国友好来联姻的吗?联姻不成恼羞成怒了?”

“你就是那少年国师?”梁初尘眼里闪过一丝震惊,死死地看着他。

“项天泽不像吗?”项柔仍旧笑着,丝毫不受他反应的影响。

“项大国师那些治国之道倒真是让本太子怀疑你是否就是其本人。”一想及早上在朝堂上听到的那些治国策内容便眯起了眼,眼前的人分明只有十六岁上下,哪来的那满腹经纶:“亲贤者,远小人。”

“……”项柔抿紧了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这只是儿时与麻本闲谈时胡扯的不是吗?

“项大国师倒真是有胆识,敢说出那般放肆的话,不知在国师眼里谁是贤者谁是小人?”

“若太子拦住项天泽只为说这些,那恕项天泽不奉陪了。”项柔淡然的扫了他一眼,绕过他翻身上了马。

“咱们会再见的,项大国师。”梁初尘捂住隐隐作痛的胸口,又自顾自的呢喃了一句,他已经二十了,若二十五之前再解不了蛊毒,便再也见不到慈爱的母后,见不到心爱的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