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这上面还有个露台!”子佩在后院欢快的叫了一声,循着发现的楼梯,拉着阿好就“噔噔噔”跑了上去。
露台设置在在后院的东厢房上,一半是凸起的屋角一半是平整的露台,露台地面有木板铺就,四周还有木质围栏挡着。
阿好的身高刚好比围栏高一个头,露台是宅子的最高处,她站在围栏边俯瞰自家宅院,小山哥此时正在中院墙角的一棵老梅树下挥着他心爱的短刀,动作看得出来已颇有气势。
勤叔正在搭晾衣架,刘姑姑准备将被褥先帮她和小山晾一晾,子平哥在前院的石井边打水,小丫头端着水正准备将屋里的家具都擦拭一遍。
转过身在宅子的东南方向便是香积山,以及挺立在山顶的大相国寺,阿好甚至能隐约看到寺庙门前的那口硕大的古钟。
目之所及亲友、白墙、青瓦、远山,寺庙、古钟,这一刻无疑是美好的。
“嘭”
突然一声的巨响,美好的古意瞬间碎成了渣渣,子佩被吓得一哆嗦,阿好抚了一下跳快的胸口,定睛看向巨响来源,响声是从马路对面的那户人家传来的,此时那家的院子里,从冒着黑烟的屋子里,跑出来一个满脸黢黑的少年人。
“六郎你这个死孩子又做了什么?”一位身体丰腴的妇人从屋里疾步走出,看到脸黑如锅底被唤做六郎的少年人,几步走到他身边,确认孩子没事后,看了一眼正在冒黑烟的屋子,她的脸立刻也变地黑得像锅底,欲哭无泪之下,上手就揪起六郎的耳朵,边拧边骂:“死孩子,上上个月你要弄什么投石车,结果差点将家里的灶台给砸出一个大坑,上个月你又弄出什么连环弩,咱家房顶的青瓦被你的毁了一大片,你个败家玩意儿!这回又在捣鼓什么?”
“娘,疼疼疼,耳朵要被您揪掉了!”沈六郎吱哩哇啦的叫着,模样甚是狼狈。
“还知道疼,看看你的屋子,被你糟蹋成什么样了?家里是没钱给你善后了,你自己想办法,不然你就去给老娘睡大街!”沈夫人继续骂道,显然是气狠了。
沈六郎耳朵尽量靠近他娘揪耳朵的手,以避免更多的疼痛,一歪头,正对上阿好乌溜溜的大眼睛。
露台上阿好和子佩正津津有味地看着悍母训子的一幕,显然没有非礼勿视的意识,以至于有些忘我,被当事人逮个正着。
阿好眨巴了下眼睛,眼神很无辜,她有些好奇这位悍勇的夫人口中说的投石机和连环弩是什么,也好奇这位被揪着耳朵的六郎是如何将自己搞成这副模样的?
“娘,娘,对面有人看着呢,您收着点儿,也给儿子留点面子!”
闻言,沈夫人立刻松开的儿子的耳朵,环顾四周,看到露台上的阿好和子佩,刚刚还凶怒的表情,此时已经变得春风化雨,冲她们点点头,便拖着沈六郎进了屋子。
沈六郎进屋前还冲阿好回眨了下眼睛,黢黑的脸上露出一口大白牙。
阿好和子佩对视一眼,子佩弯腰无声笑了一会儿,实在是一个黢黑的脸做出眨眼露齿的表情十分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