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普通的日式房间里,从少年离开后就一直没有人说话。
比之几年前沧桑了许多的男人,如同已经知晓了天命,哪怕“故友”来访也只是一脸平静。
那就对了,因为这个男人,就是可以前一秒还笑着符合你,后一秒就直接掏出枪,对他来说,一切只要可以达到目的,什么手段都可以。
——那是之前了。
现在呢。
他只想好好扶养那个孩子长大,并尽可能偿还自己的罪孽。
这就是名为卫宫切嗣的男人,现如今最真实的想法。
两人对坐的桌子是暖炉桌,但又与平常人家的有所不同,桌子被改造了,底下有抽屉。切嗣手往下,把抽屉拉开,从那里面拿出一根烟。
“呼。”烟雾缭绕,让人一时间看不清后面的脸。
叶和打量着房间。
切嗣低头抽着烟,“所以,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呵,”他眼里嘲弄,“魔法使。”
“没什么,只是路过,偶然想到,就过来了。”
“是吗。”切嗣若有所思,“并非处心积虑的谋杀,而只是心血来潮吗。”
“……”
你要不要听下人话。
“那就放心了。”切嗣迟疑了下,低声说了一句。“抱歉。”
他从抽屉的暗格里抽出枪,与此同时,另一声枪响——那才是真正的杀招。
切嗣将近几年没摸枪,按理说动作反应,各种相关都有所迟滞,再加上那次之后,身上的各种暗伤……
切嗣察觉到不对,“等等,舞弥。”
但藏在暗处,舞弥的动作比他的话更快。
在众人的视角,一切都变得缓慢了,子弹破开墙壁,如水里的游鱼一点点滑过来。
最后落在叶和掌心。
时间流速恢复正常。
“子弹的威力取决于动用魔力的大小,那如果别人远大于你,只需要动动一条刻印,甚至不需要,就可以轻松碾死你呢?”
“所以说,起源弹从来不无敌。”
叶和手握紧,再松开,只有一粒粒灰落下来。
莫名的,切嗣感到骨头作痛。
但现在很显然切嗣没有功夫去在意这些。
哪怕结婚了,舞弥依然是自己记忆中的那个助手,按照常理,她一击不中一定会采取其他举措,如今却一点动静也没有,唯有那略微急促的呼吸声暴露了她的心情。
是吗,和我一样吗。
哪怕不用镜子,切嗣也可以很明显感觉到,精气神,各个方面都不一样了,简单来说,年轻了。
切嗣所不理解的是,“为什么。”
“哪有什么为什么,想做不就去做。”叶和依然是这句话。
切嗣头疼,他当初做杀手时,就最讨厌这种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人,现在也一样。
“倒是我想问你吧,为什么会觉得魔法使这么容易杀,不应该是先礼后兵吗?相反,你一旦先出手,就真的一点余地也没有了。”
切嗣眼眸低垂,“四年前我们还在打生打死,四年后你特地来拜访,说是怀着善意,谁会信呢。”
他停了下,“更何况,魔法使也是魔术师,作为曾经属于你们的一员,”切嗣只是冷静评价,“我比你们自己,都更了解你们。”
“魔术师啊。”叶和把姿势换成双腿交叉,盘坐在地板上。“那士郎呢。”
切嗣多吸了几口烟,这种不会因为动作过快而咳嗦的感觉,真是太久违了,直到有人拉开面向通往院子处那边的门,切嗣听到声音又多吸了几口——被女性一把抢过来,放进烟灰缸里,按灭了。
切嗣赔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