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师父关心。”昀笙一脸真挚。
季迟年:“……”
“我并不是在关心你。”
原本想看到这个丫头害怕起来的样子,结果她给了这么一个缺心眼的反应,季迟年一时之间竟然分不清,她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没吓到人,倒是让自己彻底无言了。
“师父,我都明白。”昀笙满脸孺慕,“您要是真得只把我当一只鼠儿,完全可以去告发我邀功的,可是您不仅没有做,还来提醒我做事小心,您真是太好了!”
季迟年:“……”
是吗?他是因为这个吗?
“本大人不过是懒得告发罢了,你被太后弄死了,我再去哪儿找一只这么好用的试药鼠儿?还得得罪皇帝和宣平侯,你可不要会错了意……”
见鬼,他干嘛非得对她解释?
昀笙不断点头,眼神愈发感激。
“……我说的是真的。”季迟年咬了咬牙,冷笑,“总之,若是你大祸临头,可千万别带累了我,反正我是绝不会出手帮你的。”
“师父什么都不说,昀笙就已经很感激了。您还教了我医术,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昀笙心里一直把您当父亲敬重呢。”
季迟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后退一步:“本大人没有那么老,也没有这么笨的徒弟!”
“是是是,季先生。”昀笙笑了笑,又肃然道,“所以,陛下现在算是安然无恙了吗?”
“还得再修养调理几日。”
“那您……以后还打算继续给他用那种药浴吗?”昀笙低下头来,“虽然您嘴上说,是因为太后命令您这样做,可是昀笙觉得,您其实是一个自己很有主意的人,并不会一直甘心任人差遣。”
不然他就不会教给自己医术了,也不会在目睹了她和皇帝的亲近之后,任凭发展。
有时候,昀笙会觉得,季迟年也是在为自己找一条退路。只是比起自己,太后对他的掌控更深,他没法子那么随心所欲。
但是,谢砚之都让她拉拢过来一点了,她不把太后的这个墙角挖了,都对不起季迟年和皇帝的交情。
“你在想什么,我一清二楚。我劝你不要再自作聪明。”季迟年冷笑一声,“即便皇帝再心慈,我也不会投靠于他的。”
“再者,一直逃避又有什么用呢?他没有孩子,皇位就能安稳了吗?只会让宗室们愈发蠢蠢欲动。”
季迟年说完,便闭目养神,不再回答昀笙的问题。
延寿宫。
太后闭着眼睛,听完了小太监们从兴庆宫回来后的禀告。
“这么说,皇帝宁肯吐血,也没有碰应雪?”
“是,娘娘。还有……还有那几位对清州公公他们动手的人,都被章大人押入宣理司了。”太监战战兢兢地把皇帝当时的话重复了一遍,又试探道,“那章柘真是胆子太大了!竟然连咱们延寿宫的人也敢动!娘娘……什么时候把人……放出来啊?”
太后转动着念珠的手,忽而停了下来:
“放出来?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兴庆宫对皇上的心腹动手?若非陛下心明眼亮,哀家和他的母子情分,都被你们这些人给葬送了!”
皇帝的翅膀硬了,看来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了,得先把人稳住了。
小太监立刻磕头认错,不敢再提放人的事情,又庆幸自己没有出手。
“应雪现在人呢?”
“娘娘已经回了明毓宫了,眼睛都还是红的呢。”
太后连连摇头。
药都下上了,竟然还是这么不中用!皇帝倒下了,她竟然还有心思回宫睡觉,她睡得着吗?
若是换成秦家宁家的丫头,肯定会抓紧机会留下来照顾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