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碰见过去共事的乔公公时,紫葲才打探出一鳞半爪。乔公公略带埋怨的说道:“紫葲,你如今出宫了就是万幸。听咱家的话,别没事找事。自打威清王回来后,宫里面就不太平。各种流言蜚语不断,你让娘娘怎么办?”说罢,乔公公头也不回的走了。
紫葲独自一人在坤宁宫阶下越想越怕,这才想明白赤瑰、橙芮、虹蓝恐怕已经不再人世间了。寻常人去世了还有尸首和坟冢,可是赤瑰、橙芮、虹蓝就向从来没有过。紫葲这才感到后怕,她深深清楚萧干城与郑德音多少是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她这才乞求干城与德音的保护。
干城与德音听罢也不禁惊讶。赶紧安慰了紫葲一番,又将她扶到西厢房休息。紫葲走后,干城与德音对望一眼。德音也有些慌张,她颤声说道:“莫非皇后娘娘真的将那三个宫女都杀了吗?”
干城点点头道:“大舅哥在信中说过,威清王一回京就流传皇太子不是皇后亲生的。这是从宗法角度动摇东宫的合法性。如果东宫不是皇后亲生,威清王也有同样的皇位继承权。”
德音又惊又怒道:“这本就是无稽之谈,皇后为何要滥杀三位后宫女子?”
干城叹道:“谣言也是会酿成大祸的。娘子难道不知《史记》所载的巫蛊之祸吗?汉武帝不就是因为江湖术士的谣言擒杀太子,囚禁卫皇后吗?威清王说太子不是皇后亲生,皇后的宫中还就有三位为陛下侍寝的宫女,这哪里还说的清?皇后的性子可比陛下果断!”
郑德音颤抖着问道:“那咱们该怎么办?”
干城沉吟片刻,自失一笑道:“咱们也跟着造谣呗。”
德音喝道:“你不想活了吗?”
干城楼住德音道:“我们又不造那种谣,我们就制造一些自污的谣言,就说为夫如何如何贪财好色,再说娘子如何悍妒就是了。时间长了,大家也就不关注咱们了。”
以往有人敢说德音悍妒,她早就急了,但今日她只是点了点头。干城又笑道:“紫葲今日说的话也很有意思。看来她以前想凭借诰命身份给她生的儿子也争一份家产。”
德音挥挥手道:“分给她一些就是了。”
干城点点头道:“娘子贤明。”按道理来说作为妾室的子女并无法与嫡长子争财产。但紫葲有了诰命多少有了一些与郑德音争家产的资本。作为母亲,紫葲想凭借诰命为自己的孩子谋求一份家产,也在情理之中。德音适当作出让步,也有利于家庭和睦,不至于外人介入屏山伯第家务。不过若是没有皇后秘密处决赤瑰、橙芮、虹蓝一事,恐怕德音也不会轻易松口分给紫葲一份家产。
德音无力的说道:“我累了。真是身心俱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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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城笑道:“为夫也是如此。当今圣上当断不断,怎能将威清王又召回京师呢?恐怕今后朝廷会有一场变乱。”
德音拽住干城的衣角道:“咱们回玉州吧,躲开这是非之地吧。”
干城抚摸着德音的秀发道:“咱们卖完马,马上带着银子回老家。为夫也不愿在京师多待。不过如今威清王赖在京师不走,恐怕日后皇后和太子又要找我帮忙。”
德音眼角挂泪道:“不管他们之间的是非可以吗?”
干城叹道:“为夫已经得罪过威清王了,只能与太子对抗威清王。不过现在威清王一没人支持,二没钱,兴不起什么大风浪。咱们先回玉州避避风头,静观其变。”
德音点点头,二人这才去卧室休息。
干城带回的昳丽马令京师上下为之癫狂,虽说是一百两一匹的高价但还是遭到抢购。五百匹昳丽马三天内脱销。干城命管家交完税,便带着大小老婆和银子回了玉州。其实这回干城带来一千五百匹昳丽马,在西安、洛阳和开封等地就卖掉不少,还有五百匹拉到山东和江东去买。待所有马匹买干净,十二万两白银结结实实落入干城囊中。
到了玉州老家,干城与德音带着一众姨娘和子女向金川伯夫妇跪拜请安。金川伯夫妇笑得合不拢嘴。老两口眼见着家中人口日渐稀薄,心中本来是十分惆怅。眼见干城带回这么多曾孙、曾孙女,自然只剩下高兴。
干城众人来到新建成的伯爵宅第,姚三立刻上来给干城介绍。干城的屏山伯第在金川伯第东侧,也是四进三路院,中路建筑与金川伯第完全一样,只不过将“观颐堂”改为当今圣上的御笔“赏云堂”。屏山伯第的东西两路院建筑与金川伯第基本一致。只有后花园中靠着与金川伯第相邻的隔墙建了一座二层戏楼。
姚三看干城很是满意的样子,便上前报账。他说:“这次建院子共花费六万三千两银子。老爷给我了十万两银子,还剩余近三万七千万两银子。”
干城眉头一皱,数落道:“你这个人好有意思,不会给家里挣钱也就罢了。如何还不会花钱?建院子就应该雕梁画栋,奇花异草,为何还要减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