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推开房门、走出房间时,一阵缥缈的、恢宏的吟唱突然传来。
“奥尔妮娅……‘倒吊人‘……”
这句似乎来自年轻男子的古弗萨克语定住了薇尼奥雅的精神,强势介入了她的灵体,与“真实造物主”的咆哮争锋相对,这让薇尼奥雅的灵性瞬间失控,身上暴走的力量“轰”的一声击碎了脆弱的房门。
紧接着,薇尼奥雅“啪嗒”一声,连带着碎裂的门摔倒在地上,身上躺满了木屑。
……
短暂的眩晕感后是窒息感和勒颈感,薇尼奥雅的潜意识敏锐地察觉到了身后毫不掩饰的强烈恶意,但她一时间却作不出反抗。她的灵体像是被这恢宏层叠的语句吸住了,完全沉浸在理解那两个古弗萨克语名词上面。
由于意识不能完全操控自己的身体,薇尼奥雅只能一点点地挣扎,并且用残缺的五感和对“辖区”的熟悉从外界获取信息、弄清现在的状况。
“布吕歇尔……你还是背叛了……我们这么多年呢……也罢,都是海盗……”
“你让一个对死掉的雌性怪物恋恋不舍的废物当大副的时候……便应该明白我们之间必然有这一天。”
突然,薇尼奥雅的耳边传来“咣啷”一声,那是酒瓶被击碎的声音。
“冉妮娅是个值得爱的人……布吕歇尔你这个叛徒……你有什么资格说……”
“别激动……”
“如果你再这么做,那么你们‘贵客‘的性命可就保不住了,”由于脖子被勒得更紧了些,薇尼奥雅的身体自然做出了一些挣扎的反应,这让她的意识逐渐恢复,能够听清身边的声音,“让我安然无恙地走到哈尔德先生的船上,我会保证他们现在不开炮,至于之后的事我们再说。”
不可以!这是诡计!薇尼奥雅想要说些什么,却发出不了声音;她想要挣脱,却甚至使不上力气睁开眼,像是灵魂被囚禁在身体一样。
她听见了布吕歇尔后退的脚步声,并且能够感知到,自己的身体正在被对方以脖子为作用点粗暴拖拽。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不能再成为累赘和包袱了,不能再成为朋友的弱点……
“嗯?”布吕歇尔突然感受到,被自己勒住脖子挟持的年轻女人,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他只将其当作是昏死的对方梦游了一下,再次强硬地开口:“你们先放我走,我再放……”
布吕歇尔的威胁戛然而止。
“啊……”伴随着一声尖锐而无力的惨呼,他的全身变成了相当可怖的模样:上半身连同脸庞,不灭的黑色火焰在上面熊熊燃烧;下半身则是通体被圣洁的金色覆盖,焦味和烤肉味在其中飘出。
这副骇人的惨状并没有持续多久,他的身躯便像从未存在过一样,化成了飞灰。
而他布局已久的副船长梦,则连同他的生命一起终结了。
造成这一切的薇尼奥雅,面不改色地用手指蘸了蘸脖子上被粗糙麻绳弄破的鲜血,放在唇边吮吸着。
她的右眼还是清澈的蓝色,而左眼却连瞳孔一起变得全黑,怪异的眸子中潜藏着对血液和杀戮那疯狂的追求。
薇尼奥雅挂着皮笑肉不笑的虚假微笑,朱唇轻启、语气坚定地说道。
“这是审判,是叛徒所应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