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半个时辰过去了。
孙近京站得脚脖子疼。
那小厮也有眼力见,瞧着想给他端跟凳子来,但孙近京只是瞪了他一眼,嘴朝着谢珩背影一努。
意思不言而喻,刑部来的大人都没坐。
他坐什么?
陪,也要站着!
顾知宇站得累了,默默走到旁边,搬了根小杌子,虽然是矮了些,但她坐下直着看,倒也看得清清楚楚。
难得有机会,现场看到仵作验尸。
顾知宇看得很是认真,她双手托腮,说认真,她更像是,看得津津有味。
谢珩只是扫了她一眼,也没有说话,专心致志看着钟初九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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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钟初九取下手套。
阮景盛刚好走进来,人还没跟大家打招呼,谢珩就淡定吩咐道。
“景盛,去打盆清水进来。”
阮景盛不明所以,但看在是谢珩的吩咐份上,还是乖乖扭头出去拿盆接水。
把水端进来后。
谢珩示意他,端过来。
一小会,就看到钟初九谨慎将手套取下,包好,又从那包袱里拿出澡豆。
靠得近些的人都能闻到清新的花香味。
初九一抬眸,刚好看着端着水盆的阮景盛,有些诧异但还是礼貌道谢。
“谢谢。。”
自然地接过阮景盛端来的水盆。
将白皙小手放在里面泡着,拿澡豆搓,仔细看,小拇指还翘起来,看着....
阮景盛眉头紧蹙。
这小子,娘里娘气的,洗个手还拿澡豆洗,这澡豆还香喷喷的。
他恼怒看向谢珩。
言下之意就是,你居然让我伺候这个小仵作!
谢珩却平静扫了他一眼,然后就侧过头,假装没看到阮景盛脸上肉眼可见的愤怒。
淡定说道。
“如何?”
初九一边擦手,一边回答。
“刚刚只是初验,要等二验,再给大人完整的记录。”
“不过,这是有准备的他杀案,应该无疑。”
谢珩这人。
并非没有敬畏之心,只是刑狱中人,不信鬼神。
他当然不可能相信,是鬼吃心这等无理之说,死者又不可能自己掏出心脏,还将心脏和身体分离放置。
这是他杀案,无疑。
但初九的“有准备”三个字,还是引起了他的兴趣。
“何谓有准备?”
初九擦干手,将澡豆包好,放回包袱里,才抬起头,走到谢珩身边。
“大人,这伤口痕迹不乱,一刀划开,没有犹豫,下手之人,要么就是专业杀手。”
“要么,就是了解人身体构造之人。”
“再或者,是专门研究过,但这个可能性不大,四具尸体,从第一具开始,就没有犹豫留下的伤口。”
“按理说,熟能生巧,第一具尸体如果是凶手第一次下手,那么在尸体的身体上,应该会有体现。”
“但每一具尸体,不论先后,伤口齐整,没有多余痕迹。”
钟初九的话很直接。
谢珩点头。
“死亡时间有范围吗。”
“按照尸体的僵硬和尸斑颜色,出现的位置来看,死亡已经超过十二个时辰,尸体僵硬已经开始逐渐缓解...”
十二个时辰。
相当于就在发现尸体不久之前死亡的...
初九抬头,看着在思考什么的谢珩。
“大人,心脏与尸体对上这件事,我可以试试,不过现在天气炎热,会加快心脏的腐烂,所以...”
初九知道,跟谢珩回了神都,这心脏与尸体对号的事,那是轻飘飘乱丢,都会丢到她身上来的。
死了两天的尸体,和其心脏。
再放上几天。
那感觉....初九无法想象...不如早点面对...趁着心脏还没有立即开始腐烂,外观还相对完整的时候...
顾知宇秀眉轻挑。
这小仵作,确实有几分意思。
对于钟初九的觉悟,谢珩明显很满意,连语气也温和了些,虽然不多。
“嗯,已经吩咐人送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