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三哥云清还画过一张年画儿,名为“小九买糖图”,图上正是这幅画面。
这幅画面曾是少清山多少年的逗笑话题。
没想到,在这里,这这个锦盒中,重见了当日场景!
明煐识相地后退了两步,状若无意地去拍拍自己守候在门口的龙翼马,避免不去看幼蕖的表情。
不然,她怕这小丫头绷不住。
那张小脸,不知是要雪暴还是要骤雨,惨然得她都不忍心看。她不知道,那强行捺下的波动里,是不是已经咬出了牙龈血。
她还有几分好奇心,这到底是什么跟什么呀?
幼蕖“啪”一下合上盒盖,交还给明煐,脸色已变得平静:
“明大小姐,您收好。确实是普通泥人,这位侍尊着实性情古怪,给这样的赏赐,一点用也没,您就随意收着罢,反正也不占地方。”
明煐诧异地接过锦盒,明明就有什么,可这小丫头变脸也忒快,她还没琢磨出端倪来呢!
难道,这泥人是传话的?她手上一进一出,已经传了话去?
不太像。
太不像。
怎么看,那些泥人也有些傻,凡俗的小儿玩的都比这个精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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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煐小姐您别误了秋狝。幼蕖就此告辞!”
明煐没想到竟然等来了李幼蕖这么干脆的一句。
她摁下好奇心,知道强问不得,更懂得如何时务,当下爽快一笑:
“那,就此别过!有空来玩啊!”
亏她还以为泥人的动作里会不会藏着什么无上的身法呢!明煐一声哂笑,随意将锦盒丢进芥子囊。
幼蕖看着明煐翻身上马,利落地一甩马鞭,一团火也似地卷去,她轻喟一声,看了看空空的掌心,那里似乎还留着泥人粗糙的触感。
明家老宅一片寂寂,明家的人大多去了穆周山继续秋狝,只余少许仆从四下里洒扫,无人注意明煐小姐丢下的这名随从神情寥落。
幼蕖离了明家后,寻了个隐蔽处换下明家随从的服饰和如是观。再露面,已是寻常身份。
她沿着山道信步而行,避开人声喧哗的方向。
前方是一条三岔路口,道旁石块上散落着几根不起眼的茅草。
茅草都抽白穗了啊……幼蕖垂眼,随意拈起一根茅草,明知白穗已老,却依然放进嘴里,唉,塞牙枯涩,不复幼嫩时的清甜
“知啊——知啊——”
幼蕖一惊,抬头看去,只见一只巨大的知知鸟飞奔着跑过她身边。
穆周山也有知知鸟啊!
她梦游似地,跟在知知鸟后头,走向浓密的山林。
小路蜿蜒,路边有散落的野果,有掉落的草花。
是谁?
是贪玩的孩子手中掉下的吗?
清香的是熏草,微甜的是祝余,红红的是沙棠,小一点的是丹木,朱棪有些干瘪了,但仍然很甜……
一般人,也不认识这些果子。
一般修士,也看不上这些果子。
幼蕖缓慢地一路走、一路收。
咦,太阳已经升起好久,昨日也没下雨,地上的草尖上,为何滴上了晶莹的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