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钧不再耽搁,合上棺盖,御剑飞起,半空中回眸一瞥,上官野兀自在吼叫,一头黑发在风雪中凌乱,而冰棺则孤零零在冰台边缘,顿时心中怆然,叹世间迷幻无常,浮沉如梦。
他御剑急升,高飞千丈,仍只见风雪飘洒,鹅毛雪白,竟看不见归处,他清楚记得从石室中跃下时,下方仿佛冰雪深渊,顶部方圆百丈内冰石嵯峨,如刀如剑,怎么现在全都不见了呢?
“糟了,秦杳离去之时,会不会把入口堵上?”
如今萧钧眼界已开,认出方才能来此,全靠虚空之门,也知道虚空之术神妙莫测,一时心下惴惴。
他御剑来回飞了盏茶功夫,仍是只见无尽雪白,晶莹冰石,心中烦躁不已,又飞片刻,忽觉炽热,侧目一看,斜处风雪中隐见火光,一条长长的冰索蜿蜒而过,暗叫不好:“怎么来到了这里。”
念头方生,背后陡然间炽热非常,接着响起一声嘶吼,他心知不妙,念头一动,龙影从眉心窜出直扑身后,随即斜飞数丈转过身来。
身后冰石晶莹,倒挂如剑,穹顶中央一道冰光若隐若现,哪有什么猛兽嘶吼?
萧钧又惊又喜,不假思索直直向那道冰光飞去,他知道冰光即是出口。
御剑如飞,身形如电,萧钧在电光火石间飞入冰光缝隙。
一阵短暂摇晃震荡后,他眼前微放光亮。
眼前,一切如故,地上鲜血殷然,墙上画影婆娑,冰冷的石室内略显阴森。
萧钧沉思片刻向外行去,他不知秦杳现在去了何处,但他现在只想抓到他。
外面依旧云深雾重,不见天光,萧钧想起方才巨石闪电的一幕,心有余悸,正不知去哪里,忽听见乌鸦啼叫,心中一动,向乌鸦叫声飞去。
无论如何,应该先离开这片迷雾,萧钧心里这样想。
乌鸦飞的时快时慢,走走停停,萧钧耐着性子跟在后面,他本来担心云雾中再有方才诡异一幕,好在平安无事。
萧钧跟着乌鸦飞了约莫小半个时辰,仍只见空濛云气,正自焦躁,突然听见隐隐约约有说话声,好似是秦杳和叶宁,心中大喜,当即撇开乌鸦,向说话声飞去。
飞出十几丈,眼前一阵风起,接着景色大变,云雾消散,青色复来,入眼是一处山谷,谷中树木葱郁,花枝招展,景色十分秀丽,行出半里,见不远处竹影摇落,疏林如画,花木掩映中露出屋檐一角,清清淡淡,不禁心中一畅,只是此时却再听不见人声,不免有些失望,但又禁不住寻思:“此地是谁居住?若是叶城中人,怎么从未听大叔提过?”
他收起宝剑,正了正衣衫,向那花木掩映处行去,一路行去,奇花异草,争奇斗艳,显然此地主人是个爱花之人,过了花林,见一处竹园,几间草堂,背倚山谷,远望青山,一条小溪绕院而过,真如人间桃源一般。
看到这处院落,萧钧不由得放缓脚步,心中尘俗之气被洗涤一清,漫步其间,正怡然自乐,突听院中一人道:“阿杳,你放心,这里是整个叶城最隐密,最安全的地方了,外面又有诸多阵法卫护,就算是神仙都找不到,姓萧的那傻子决计找不到咱们,再说了,他不知如何开启虚空之门,可能现在已经冻死在风火洞里了。”
“你说的我何尝不知,只是不知为何,我总觉心神不安,就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一样,你说……他会不会追到这里来?怎么一年多不见,这臭小子修为怎会精深到如此地步?”
“哼,还不是有娘亲的秘方……阿杳,你别担心,就算他真的能活着走出风火洞,也决计闯不过生死幻灭云禁阵。”
“希望如此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