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给皮卡车里装载报纸的原材时,下起鹅毛大雪,道路瞬间被白雪覆盖,银装素裹具象化了。
“寂昌,你瞧瞧,这回去更好交待了,我们还能补一觉。”
徐勤苦中作乐。
裴寂昌也只是笑笑,没有多吭气,已经累到不想说话的地步。
后生们都精疲力尽,眼皮子耷拉着,都在咬牙坚持,朝阳打在脸上,憔悴得不成样子。
“我去买吃的东西。”
裴寂昌还是高喊了一嗓子,而后缓步走了。
“这一提吃的东西,猛地有劲了,但没晃几下,就又蔫了。”
刘其笑着调侃,那群后生都笑了。
一直到上午十一点,才全部装载完货,最后,人们兜里装着油条、烙饼,同样也吃得饱饱的,在回县里的那趟客车上,沉沉睡去......
......
裴寂昌一路都没醒,在市里下了车,而后直奔医院,见到了毕福庆。
“哎呦,可算等到你了。”
毕福庆紧紧抓住裴寂昌的胳膊,生怕人又走了,眼眶里布满血丝,仿佛几晚上没合眼。
“他们这的人咋没完没了,所有的检查都做了!”紧接着,毕福庆又一嗓子,人急得破音了。
裴寂昌向毕福庆挤眉示意,示意他别乱说话,旋即看向工商局的那帮子人,大声呼喊:
“大家都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别把事情做得太难看,以后还要处呢。”
“主要这人嘴太臭,什么叫讹人,看上他那点!?狗玩意,真你妈贱!”
田山冲过去,指着毕福庆骂,裴寂昌连忙挡着,两人都是手残,倒是挺会对付,心疼着对方。
又折腾了半天,裴寂昌几乎好话说尽,才带着毕福庆离开,而小地方的人有多胡搅蛮缠,也让这位省城的人见识到了,搞得他身心疲惫。
“这狗地方!”
毕福庆气得破口大骂。
裴寂昌还在笑着宽慰:“领导,别跟那些人一般见识了,他们一辈子也就那样了。”
“货都送到了?”
毕福庆烦躁道。
“到了,县里车队的人给开的车,徐勤他们还在等你回去交车。”
裴寂昌笑着解释,又给毕福庆递烟,这回嚣张气焰没了,很客气地接过烟。
“这事麻烦你了,以后到了省城遇到事,可以来报社找我,咱联防队有关系。”
毕福庆道。
“行嘞,记心里了。”
裴寂昌笑着应道。但对毕福庆这人,可不会抱有丝毫幻想,但凡真遇到事,别说能不能帮,不坑你就算好的。
但这人要是敢再来县里,那必须再碰他的瓷。
将毕福庆送到车站后,裴寂昌才又动身回县里,毕竟与春阳报社有合作关系,得保证对方的人没事。
这时,天已经黑了......
豪铭纸业与造纸厂不到二里地的距离,两边的人经常碰面,不过自从锄把队的人霸占了一间平房后,搞得附近人心惶惶。
尤其是女同志,生怕碰见那帮子流氓,手脚不干净,会上手乱来。
说句难听的,乡镇企业都成土匪窝了,天天赌博到深夜,还经常占电话。
平房亮着灯,人影不断晃动,里头乌烟瘴气,时不时传出叫骂声。
“中汉,你就是个怂货,怕姜志堪干啥?不就是个车队的,我亲舅可是所长,啥事保不住你。”
李四子叼着烟,不善地瞥了彭中汉一眼。
“那女的是真不赖,屁股贼大,真想掐一把。”桌上的一流氓高吼,随即屋里响起阵阵淫秽的笑声。
彭中汉紧咬着后槽牙,心里发狠了,想姜婷婷的大屁股,想得不行,身体都变得燥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