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
说到兴奋出,留里克手持匕首狠狠插入盘中鹿肉,将之举起来:“就像这块肉,必须成为我们的美餐。我打算击败勃艮第,我敢确定只要打起来就是一场恶战,所以……在座的诸位,我们将与强敌交战。”
非得是罗斯王将话说明白了,所有的传闻才变成事实。
毕竟罗斯王留里克唯有在将自己的计划明明白白告知大家才是一言九鼎,在此之前所有由他透露的消息变数都很大。
在座的人们呜呜声一片,因为现在的罗斯王已经在向大家素未谋面的勃艮第人下了战书。
留里克拍拍手示意大伙儿安静。
“没有谁见过勃艮第人,也没有人和他们交手过。我敢肯定那是一支强大的军队,他们就驻扎在梅茨南方的第戎,当时距离我们的大军并不远,如果不是大雪阻挠,说不定我军已经与他们交战了。
如果那个时候突发战争,我们是否做好了战斗准备?”
注意到大家跃跃欲试的表情,留里克果断加重语气:“真的打起来,我们很可能遭遇突袭。就像其他的法兰克军队,勃艮第人一定手握一支强劲的骑兵,他们会果断冲锋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很多战士会因此战死。好在这一情况当时没有发生,我已经知道他们的存在,未来也就不会发生悲剧了。
战斗一定要打,所以在摸清楚敌人的实际情况之前我不会主动出击。我计划在特里尔部下更强大的防御措施,用木墙和鹿砦阻挠他们的进军,然后利用我们的船队优势削弱他们。”
于是就在这里,留里克向贵族、军官们阐述自己防御作战的理念。
突然间,专注于快速进攻的罗斯军慢了一下,依照留里克的理念,罗斯军计划着复刻一场绍尔河口之战的胜利。
从梅茨到特里尔有着一条山丘下的罗马大道,大道旁边就是静静流淌的摩泽尔河。罗斯军从覆雪的大道归来,未来勃艮第人也要走这条路北上。
河畔两岸均有通途可以走,山丘下的草甸区域整体也比较狭窄,至于指望士兵从山丘上行军,人的行动速度肯定还比不上树梢乱窜的松鼠。
一支没有航行优势的军队严重依赖道路行军,倘若是在旷野前进,骑兵尚可保证速度,对步兵而言那就是磨磨蹭蹭的旅途了,走罗马大道则是步兵骑兵的捷径,对后勤的压力也小。
留里克宣布就在特里尔城的南部布置防御阵地,他的手段非常干脆,也在过去的战斗中屡试不爽。
要阻挠骑兵在罗马大道上狂奔,那就在道路上堆砌一道战马不能跨越的石头矮墙就好,继而是用木头搭建篱笆墙。
石头矮墙与篱笆墙要布置多两道,就在摩泽尔河所穿行的山丘缝隙里认为制造出关隘。
此举会阻挠勃艮第人继续进军,同样也会阻挠罗斯骑兵的反制。不过特里尔城的正西就有一条山间小路,最初吉尔伯特带兵就是从这个缝隙意欲杀罗斯军一个措手不及,结果战败被俘。
倘若勃艮第人碍于石墙、木墙阻挠大规模堵在山下道路处,罗斯军可乘船不断放箭削弱敌人,也可令骑兵从山间小路发动战术穿插。
如果勃艮第人足够聪明,会派出斥候发现特里尔城外突然横亘一道关隘,他们的大军就会待在梅茨再图良策。那样的话,勃艮第暴露自身,战略主动权也就掌握在罗斯军手里了。
“你们觉得如何?”留里克洋洋洒洒说了很多,他再问道。
很多人觉得大王的决意有些牵强,要么觉得敌人如傻瓜一般一定会在山下的罗马大道如蛇一般猛钻,要么就是感觉危险就怂得按兵不动。前者是莽,后者是蠢,大家也看得出来大王重视勃艮第人是真,将之定义为傻瓜一样是真。
“你们休息好了,我们就要开始准备光明节大祭祀,我们会照例建筑一座巨塔木塔,在节日当天夜里点燃它。伐木会是一个大工程,我要你们组织强壮之士大规模伐木,多余的木头去建造木墙,还要在地上挖坑,把削尖的木头对准南方斜着埋好。你们觉得如何?”
多数人觉得这么干并无问题,绍尔河口的木墙就立下大功,虽说复刻胜利可能性有限,万一呢?
大家也就乐呵呵地举起有权,称呼大王高见了。
留里克继续道:“法兰克的降雪季就是现在,暂时我们也看不出全面化雪的迹象,倒是光明节以及他们的圣诞节近在眼前。依我看一月份才是大规模化雪,那个时候大地一片泥泞,非常不便于我们进军更不便于敌人进军,土壤变得松软很利于我们搭建木墙。我要你们把多砍伐的树保存好,在化雪之际克服泥泞,给我搭建出密密麻麻的鹿砦,每个战士负责一个,到时候给我插在罗马大道两侧。”
至于为何不在道路中间挖坑埋鹿砦,它实在是强人所难了。
罗马人疯狂夯筑的大道,就算数百年雨水冲刷下风化表层石板和下层沙石,所有沙土全被冲入摩泽尔河,它的夯土地基也就硬得如岩石。大自然的力量几百年也不能毁了他,罗斯人就不要费劲巴力的在上面挖坑了。
只要用五花八门的东西吧山丘下的通路堵住就行,反正骑兵可以绕道行动,步兵干脆就是惯用船队行动,罗斯联军自己受到的阻挠很小。
留里克完全以肯定的语气来确定勃艮第军队不断有骑兵,而且骑兵数量很多。
因为,他确实对“勃艮第”有着一些特别的感情,或者说是一些敬畏。
大胆查理是十五世纪的人,这个男人渴望建立大勃艮第,最后战败,他的尸体被发现时,围观者赫然看到查理的脑袋被砍成两半,死相极为惨烈。
另外的,留里克不得不高看那个上不存在这一时代的勃艮第。他们的旗帜选用的就是“圣安德烈十字”,与罗斯的“船桨旗”如初一致,都是一面白色旗帜在对角线缝上条纹。勃艮第旗条纹是红色,上面又有芒状小条纹,以此表示“在大火中熊熊燃烧的安德烈十字架”。
如此旗帜就为大胆查理所喜爱,同时他也宣称对法兰西王位的继承权。
在天主教世界里,贵族被规定仅有一个妻子,唯有这个妻子生育的孩子有继承权,当男性继承人缺位时,就只能让女儿继承爵位。勃艮第的统治者家族一代接一代,但勃艮第始终不承认女性的继承权,这就迫使避免贵族绝嗣,唯一的女贵族竭力与丈夫生育男性继承人,以令这个男孩立刻继承勃艮第爵位。
大胆查理的独女就靠着这一手段确保了家族爵位,继而也与哈布斯堡完成联姻,为勃艮第被吞并埋下伏笔。
数百年后的勃艮第公爵,与843年的欧塞尔伯爵康拉德、勃艮第小王国威尔芬·康拉德二世,彼此就是祖先与后裔的关系,哪怕血统已经非常淡了。
843年的的勃艮第小王国没有自己的旗帜,到了大胆查理的时代就有了“燃烧的圣安德烈十字”旗了。查理的女儿继承爵位,女公爵的丈夫是神罗皇帝哈布斯堡家族的马克西米连,他们的儿子又迎娶了西班牙女王,这面旗帜也摇身一变成为西班牙帝国的海军旗。
飘扬这面旗帜的盖伦船一时间纵横大洋,成为西班牙帝国巅峰的象征。
因为这一系列的联姻,再征服运动的最终胜利者、西班牙的Tristamara家族消失于历史,自勃艮第人移民到地中海之滨的大贵族也消失了,最后善于结婚的哈布斯堡赢下所有。
但是……这一切仅有留里克知晓,就仿佛一个美妙的童话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