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不该心中不忿。
不该用尽一切方法,也将他踩在脚底下,让他尝一尝,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滋味吗?
特别是历经沧澜海一事,那次神临,对于人族而言,是莫大的耻辱。
这时候,不更应该士气正盛,要将所谓神明踩在脚下吗?
可陈书河却是摇了摇头,
“阮峤,我明白你所想。”
“可万物自有其规律,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打破的。”
“神族占据高位数十万年之久,其底蕴之重,不是一个小小的苍梧十四洲,可以撼动的。”
“其下势力盘根错节,你所能看到的,或许只是冰山一角。”
他看着阮峤,眉眼之间尽是悲悯和愤怒,
“人魔两族积怨已深,此时合盟,人心涣散,与送死无异!”
“你不能因为一时冲动,就带着人族的少年去送死。”
“你太天真了!”
有些事情,不是脑袋一热就可以去做的。
代价,会十分惨重。
阮峤看懂了陈书河的悲悯与愤怒之下裹挟着的绝望和无力。
不可否认,他说的有道理。
贸然合盟杀上去,的确死伤风险极大。
可不杀上去,做什么呢?
继续苟延残喘的在下界活着,数十年、百年,千年甚至万年如一日的活在下界,眼看着苍梧十四洲灵息消散,而不做任何反抗。
“杀上去,固然可能会死。”
“但留在这里苟延残喘,就是活着吗?”
阮峤的声线很平,她抬眼,一双漆黑的瞳子盯着陈书河,十分沉静,
“与魔族在这苍梧十四洲互相消耗,让视人族为蝼蚁的神族在仙域作威作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