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文玩宝货,冯之骥眼中放光。可岑丹初又搬出了焦琏,令他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
冯之骥恶狠狠地说道:“岑丹初,你不要以为自己是陕西人,就不把本将放在眼里。”
焦琏军中大将多为陕西人,但也不全是。譬如朱旻如,便是桂林本地人。冯之骥骄横跋扈,自认为应当和马起蛟、白贵等人平起平坐。
如今,朱旻如捐资扩军,也坐上了副总兵。冯之骥更加不甘,看岑丹初也越发不顺眼。
岑丹初还没说话,一旁的何国驹说道:“姓冯的,你不要以为自己官大,就能压我们一头。大营是我们打下来的,要让也要让给焦大帅,凭什么让给你?”
冯之骥气急败坏,说道:“你一介卒子,算什么东西,也敢跟我这般说话!按军法,非斩你的狗头不可!”
岑丹初也不相让,说道:“我的卒子,自有我来教训,轮不到冯将军在这吓唬人。”
一时间,两边剑拔弩张。
幸而焦琏及时赶到,冯之骥一脸铁青,悻悻而去。
丹初把焦琏迎入营内,把刚才的事叙述一遍,最后说道:“爵帅,不是我有意说人坏话,冯之骥骄横难制,不甘人下,实非大将之材。”
焦琏正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却被这事扰乱心情,叹了口气,说道:
“我亦知他跋扈,但眼下正是用人之际,冯之骥作战勇猛,还有可取之处。刚才的事,错误在他,我心里有数,自有驭制之法。”
不容易啊,当主帅的也有许多烦心事,还得花费精力调和诸将。
大明王朝颜面扫地,武将跋扈成风。以后若有机会担当大帅,还得驭将有术,把手下的武将牢牢抓到手里。
母猪还要护犊子呢。刚才自己硬怼冯之骥,回护何国驹,故事传开,自己的威信定会增长。
焦琏更关心战事,对丹初说道:
“清虏已经崩溃,残部逃回栗木岭。我军诸多营垒,今晚不回城了,就在清虏的营垒里宿营,明日整军再战。
“今晚,我在这座大营里休息。他娘的,若是陈邦博派兵参战,从南边侧应我们,两相夹击,必可全歼清虏。”
在南明,还想指望友军?岑丹初苦笑一下,心中感到一丝遗憾。焦琏的兵马还是太少了,只有不到一万,一半以上还是新兵。
今天这一仗打的是硬仗,本来并没有必胜的把握,但还好打赢了。打赢了硬仗,却无力扩大战果,只能坐看清军在栗木岭收集溃卒,重建防线。
想想真是不甘!
黄昏将至,亲兵点燃蜡烛。借着烛光,岑丹初瞥见了那方银印,随即计上心来,说道:
“爵帅,陈邦博这厮,万万指望不得。他挂平蛮将军印,本有节制诸军之权,清军一来,却不战而逃,连弃梧州、平乐、阳朔、浔州,使桂林门户洞开。
“要不是有爵帅和留守,桂林早已不保。今日,我军虽然取得大胜,清虏仍在栗木岭收拢溃卒,试图卷土重来。不如连夜劫营,我有一计,或可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