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瞿夫人的帮助下,丹初脱去金甲,换上便服,准备带她见客。
丹初说道:“夫人,我在古泥关护陛时,受太后谕旨,纳朱氏淑鹭为妾。此举有违礼节,但当时情状特殊,还望夫人见谅。”
瞿玄惠微微一笑,看不出有恼怒之色,对道:“做大事者不拘小节。太后之命,夫君自当遵从。妾身不觉得有何不妥。”
丹初笑笑,拉瞿玄惠在桌几旁坐下,说道:“她虽出身疏藩,毕竟是太后养女。我想,咱们都对她尊重一些,你俩以后就以姐妹相称,如何?”
丈夫第一次提出请求,瞿玄惠当然不便忤逆,即便心里有些不快,她还是说道:“妻妾友爱,家庭才能和睦。不知我和她年龄孰长?”
这还用问吗?妻为大,妾为小,哪怕妾比妻年长,也至少要称妻为姐姐。这已是很客气的称呼了,正常情况下,妾称呼妻要用夫人、太太甚至奶奶。
丹初一听,便知瞿玄惠心中不平,说道:“夫人哪里话?她当然要称你姐姐了。以后家里事,当然都由夫人作主。”
瞿玄惠笑了,说道:“我也不是刻意争什么。只是,凡事都有主次先后,家里也莫能例外。夫君是办大事的人,家务事难免顾及不上。妾身是正妻,就得帮你把家里打理好,让你定定心心地干事创业。”
果然是大家闺秀,说话有理有节,令丹初心生敬重。看她的样子,就是相夫教子的好材料,如能再主持家务,善莫大焉。
丹初难忍心中欢喜,拉住她的手,笑道:“夫人所言极是,吾今日得一贤内助矣。”
他拍拍手,朱淑鹭应声穿过正堂,进入卧室,见到瞿玄惠,一边行跪拜大礼,一边说道:“夫人。”
瞿玄惠连忙把她扶起,说道:“妹妹请起,咱们是一家人了,就以姐妹相称吧。咱们虽是女流,以后也要齐心协力,辅佐夫君翼明灭虏。妹妹,你说呢?”
朱淑鹭见她态度诚恳,心里一颗石头也落了地,说道:“姐姐见识高,说得是,妹妹自是赞同的。”
她已怀有身孕,有先入之机,正想找个时机告诉瞿夫人。
喝过茶水,丹初带瞿夫人、朱夫人出屋。院落里已经摆上酒宴,焦琏坐主桌,和心腹白国桢、焦珂一起饮酒。
丹初一家先向焦琏敬酒,向瞿夫人介绍道:“夫人,这是焦大帅,对我恩重如山。我一路走来小有成就,多受爵帅提携。”
焦琏为人粗疏,虽多次出入留守府,却对瞿玄惠无甚印象,笑道:“姑娘真俊,和丹初郎才女貌。”
丹初又介绍白国桢、焦珂二人,敬完酒正要离开,白国桢附到他耳旁,低声说道:“琢如,大帅很快要返回全州,你忙完之后,速速来找大帅。”
大概,又发生了什么要紧的事。丹初心中一沉,向白国桢点点头,再看焦琏,其眼神似乎有些阴郁。
今日犒赏全军,哨长以上军官聚在院内,开怀饮酒。酒到酣处,各队军官齐唱军歌,互相比赛,倒也饶有趣味。
丹初心里有事,向各桌敬完酒,便去拜见焦琏。瞿夫人与朱夫人也回屋歇息,自不必说。
酒桌上讲话不便,丹初带焦琏、白国桢、焦珂四人到书房密谈。
才一关门,焦琏便说道:“我早上晋见皇上,得知梧州已经失陷。李成栋派兵进攻,陈邦傅不战而退,消息明天就会见诸塘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