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俏皮话并没有如叶繁所愿逗得公主一笑，怀抱更是没能送出去，就被杨漓月冷冽的眼神震慑回来，乖乖回座，不敢轻举妄动，讪讪摸摸鼻子，笑得有些尴尬。

“我娘应该是很喜欢狗皇帝的，每次他来到我娘的院子里，我娘都很开心，我也很开心，那时候根本没想到，所谓的家庭美满，不过就是一场笑话。自那之后，从小，我就不相信什么情爱之事，觉得所谓男欢女爱，真是这世间最无聊没用的东西。”

杨漓月淡淡说着，倏地侧目看眼叶繁，眸光幽深，自嘲一笑：“不过狗皇帝有句话说得没错，感情的事，想来由不得自己控制，我承认，确实对你，颇有好感。但是叶繁，本宫不想步母妃的后尘，不想与你走到最后反目成仇，你我之后，还是莫要来往了，你也不要再来将军府做饭了。”

表白都没表白就猛然遭到拒绝的叶繁如五雷轰顶，整个人呆住：“公主的意思，要和我做陌生人？”

杨漓月毫无情绪地道：“是。”

“至于么？”叶繁愕然：“连朋友都做不成？”

“我不知道那天你为何会突然对阿湫那么在意，其实理智里也知道，她是盛无名的夫人，你和她之间不可能有什么，然而本宫对你看她时那种热切的眼光，非常在意！”

杨漓月停了下，喃喃自嘲：“在意到，连本宫自己都讨厌自己，我不想你待在本宫身边，不时牵动本宫的情绪，所以你我，还是莫要有交集的好。”

叶繁凝声道：“你这是在逃避！”

“是啊。”杨漓月承认：“但是不逃避，本宫又能如何呢？继续与你这样不深不浅地交往着，然后越陷越深，直到覆水难收吗？”

叶繁争取道：“殿下不试试，怎知结果就是不好的？”

“叶繁，你知道吗，其实我外祖父，我舅父当年，都反对我娘进宫。”杨漓月声音冷漠：“我娘起初并不知道狗皇帝是皇帝，还以为能做个正头娘子，知道皇帝的真实身份后，犹豫纠结了好久，最终因为那点可笑的情感，她试了，然后她死了。”

“殿下，你这是偷换概念，我们不一样，我不是皇帝，我不纳妾！”叶繁坚持道。

“好听的话谁都会说。”杨漓月道：“据说狗皇帝当初追求皇后，还说一生一世一双人呢。如今呢？不也是相看两厌。”

杨漓月难得地笑了笑，语气甚至有些安慰：“叶大人就当本宫胆小吧，感情的事本宫细细想来，还是不敢试，因为本宫自认，承担不起失败的代价。”

抬手解下先前叶繁套在她身上的雪白狐裘，杨漓月仔细折叠好，递还回去，面带微笑：“青衣巷到了，叶大人该下车了。”

马车果真停了下来，传来车夫的通传声。

“然后后会无期？”叶繁望着杨漓月嗤笑道。

“应该不至于。”杨漓月道：“同在盛京为官，即便天工院不理朝政，应该也偶有碰面的机会，到时像常人打声招呼就好。”

默然无语凝噎，叶繁深知，这是杨漓月人生的经历产生的心结，不是他此刻几句甜言蜜语，山盟海誓就打动那颗冰封的心。

没有去接那件递还过来的狐裘，叶繁撩开车帘，径直下了车。

杨漓月收回依旧握着裘衣的手，轻抚过雪白的绒毛，开口道：“走吧，回府。”

……

……

青衣巷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