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若是一直这么愉快,肯定是要受些挫折。
坐在一旁的天天笑老人听到这,眯着眼瞪了崖心一下,以很小的声音念叨了一句:“哼,真是个找死的傻丫头。”
他年事已高,就算是对理唐四城内办事不力的手下也极少以这种语气做出评价。
若有人让他说出这番话,往往意味着这个人一定捅了天大的娄子。
那么,她到底犯了什么错?
崖心显然不知道自己闯了什么祸,仍在跟干员们闲谈,比如什么“我马上就能登上铁旗峰”、“攀登可是我的事业”等等。
干员姑娘们的说话声仍在持续,丁震看了眼静坐在位子上的徐乐,连忙沉声劝阻:“雪豹,别说了!”
崖心仍不以为然:“等下回登上这座山,我一定会带走一块石头做纪念。”
她心直口快,说话时候全然没看到天天笑和丁震已经发黑的脸色,尤其没注意到徐乐。
现在的徐乐,面容变得冷峻,手背的青筋都已暴起,显然在强压怒火。
莫斯提马刚想劝阻,徐乐却在不知什么时候站起了身,悄然无息地走到了崖心身边。
徐乐把嗓音压得极低:“崖心,你哥银灰呢?”
他的脸上已忍不住出现了愤怒的神色。
他想要压制住这种情感。
却压制不住。
崖心道:“我哥啊,他还没来。”
徐乐的话语十分简短:“赶紧叫你哥把你接走。还有,以后不要再踏进铁旗峰半步!”
崖心道:“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铁旗峰不是你们这些人能上的地方。”
崖心仍然不解其中缘由,但她已经不敢问,因为她看到了徐乐的眼睛。
他的眼睛睁得很大,也很锐,充满了杀气与怒意,仿佛下一秒他就将拔刀斩断她的喉咙。
崖心吓得腿都已软。
徐乐的脸上又变得没有表情,难得赴宴饮酒的好兴致,在这一天的清晨已消磨殆尽。
不光是崖心,芬、莫斯提马和汐都不理解徐乐为什么要这么生气,在昆仑山铁旗峰上,究竟藏着什么东西,才能让他们如此制止。
“算了,你们先坐,我给你们简短讲一讲。”徐乐长舒一口气平复了情绪。
能成大事之人也绝对要有这种镇定的本事。
崖心身子都被吓得站不直,她一向耐寒,现在却觉得冷,从心到身体,由内而外地感觉冷和惧。
给徐乐那种眼神瞪过,就像是被一把寒刀捅在心口一样。
“我只说一次。”徐乐喝了一大口酒,“希望你们能记住,顺便也跟罗德岛上每一位干员都说明白。”
“铁旗峰上面是我以前的家,也是铁旗门乐刃宗的大营,八年前我当过那里的宗主。”
“而现在。”他放下酒杯,“那里是一片坟墓,埋着我的兄弟。”
“所以,我不希望有人去打扰那片地方,我也绝不允许别人未经我允许,到那座山的山顶。”
他绝不是在开玩笑,他的声音沉重得震人心脾,眼光也扫视向在坐的每一名干员。
仿佛她们如果敢说一个不字,马上就会死。
就在这时,在一旁沉默着的葛哀突然发话:“不好……歌蕾蒂娅可能已经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