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千万不要打扰了父亲。”
白羊多愁善感起来。
“放心好了。”
“他们没有一个活着回去。”
——————————
在弗莱蒙特的高塔里混了三天。
那个巫王死忠粉的卡普里尼小伙子在湛月到来之后的第二天就被弗莱蒙特踢了出去。
按弗莱蒙特的话来说,那就是他的高塔不需要两个厨子。
*问候巫妖的粗口*,他不就是内涵湛月是他的厨子吗?
湛月黑着脸给他当了三天厨子。
没办法,他就是这么心地善良,见不得人挨饿,绝对不是想拉拢巫妖王庭。
虽然时间证明后头这个老家伙还是坚持着不出世的想法,不会因为湛月跟他的关系就动摇,但万一呢,反正试试又不吃亏。
第三天的清晨。
巫妖的高塔里挂着不少表。
此时正是早上五点半。
湛月还没睡醒,不过也没多大起床气,他也很想看双子女皇是怎么发表获胜感言的。
————————————
弗莱蒙特并没有一起来。
也是情理之中。
来接湛月的是前几天接送湛月的那个马车夫。
轻车熟路地爬上马车。
看着街道上已经零星出现的行人,湛月有些好奇。
“女皇们进行仪式的时候是多久?”
马车夫听到后面传来的问话声,回忆了下。
“早上八点。”
湛月沉默了一下。
“……那为什么你来这么早?”
“这个……我也不清楚,都是上面的人的安排,对了,老爷,我那在女皇手下做事的儿子让我今天躲在家里,千万不要去看典仪……可是女皇们可是把我们从巫王手里解脱出来的大好人……您给个建议呗。”
“嗯……我也说不清楚,不过,最好还是躲在家里吧,想报答女皇,以后多的是机会。”
马车夫还想跟湛月多扯上几句,攀点关系,但这之后,湛月就不再说话了。
很快,湛月就到了巫王残塔的门口。
那两个小妮子最近就呆在这破地方?
湛月有些嫌弃。
巫王早期的审美还好,后期嘛,那是真的一个不修边幅,阴间得很,而且,这座塔都破成这样子了,虽然里面还存留着很多巫王的遗产,但湛月还是感到嫌弃。
换句话说,他心疼自己的“杰作”住在这种地方。
他才不会自作多情承认自己也有把黑白羊当做自己的血肉呢——即使当初真有用他的血肉,硬要扯关系,黑白羊身上也有他的基因。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湛月是个很认得清自己身份的人,不会自作多情,不会妄想着两位女皇会念着他。
不过,这么早把他拉过来,是要干嘛?
湛月凝视着眼前的残破高塔,有些不解。
——————————
伊维格娜德拉开不堪一击的木门。
再见到父亲那张脸的时候,她感到了一阵阵窒息。
她认为,这是她太高兴了,几乎就要喜极而泣的原因。
“呃,早安,女皇。”
父亲向她打招呼了!
幸福感包围了这位浮夸羊。
实际上,她的举止确实看上去很浮夸,但这也只是因为她的情感过于充沛。
赫尔玛特拉住几乎要冲上去给湛月一个拥抱的伊维格娜德。
“赫尔玛特,你干嘛拦着我?”
伊维格娜德不满地撅起了嘴。
赫尔玛特淡淡扫了她一眼,向前一步,单膝跪地。
“父亲,欢迎。”
湛月瞪大了眼睛。
他觉得有些不真实。
他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手该放在哪里。
“这……这个……”
伊维格娜德反应过来,瞪大了她那美丽的双眼。
好啊你个浓眉大眼的阴沉羊,竟然还知道抢先?!
伊维格娜德暗骂一句碧池,也有学有样的,向前一步,单膝跪地。
“父亲,欢迎,女儿不甚欢喜。”
湛月有些窒息。
他都还没有做好真正当人父母的准备啊。
他跟蒂蒂和W做的时候也都有意识做好安全措施啊!
“你,你们……”
湛月的表情一言难尽,就像打翻了的油漆桶,各种颜色都有。
看到湛月的表情,伊维格娜德埋怨地用手肘顶了顶身边的姐妹。
“都怪你,吓到父亲了。”
赫尔玛特面无表情。
“如果真是如此,我愿意接受父亲的处罚。”
“不……不不不,你们先起来。”
湛月倒吸几大口凉气。
赫尔玛特和伊维格娜德互相扶着站了起来。
湛月揉了揉眉心,心乱如麻。
他活了这么久,什么场面没见过?(划掉)这场面他真没见过.JPG
“你们……谁能和我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湛月面色复杂。
这换谁都心情复杂啊。
————————————
二十多年前。
两个小女孩结束了一天的厮杀——或者说,身体素质测验——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姐姐,好累啊……呜呜呜……我不想杀人……”
金发的女孩扑在简单的床铺上,压抑着自己的哭声。
黑发的女孩面色冷淡,但却慢慢抱住了金发的女孩,用自己也幼小的身躯,为自己的姐妹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慰藉。
她伸出手抚摸着金发女孩的羊角。
门咔的一声打开了。
戴着面具的男人微微低了低头,进了房间。
“父亲,伊维格娜德她……”
黑发女孩看到男人的身影,脸上也没有多少表情波动,只是话语中透露出一股无奈。
“无妨,哭出来会好受很多——要是你们真的不想,明天就不要去了。”
男人伸手揉了揉两个女孩的脑袋,把她们的头发弄得一团糟。
“父亲……我是不是让你失望了?”
金发女孩怯生生地从黑发女孩怀中抬起头,泪痕未干的小脸上满是委屈。
“伊维格娜德,你只是不想伤害无辜的人罢了,这又有什么错呢?”男人的话语一如既往的温柔,“你们注定了是要结束这一切的人,不过,如果你们累了,为父也略懂一些拳脚。”
“父亲——可是——!”
黑发女孩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打断了。
“没什么可是,作为我的人,你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哪轮得到其他人指手画脚——赫尔玛特,听我的,明天不要勉强自己和妹妹了,休息一天。”
男人揉黑发女孩的手更用力了一些,似乎是借此惩罚不听话的孩子。
黑发女孩傲娇地哼了一声。
“父亲一个学者,怕还没有伊维格娜德一半的战力,还是不要逞强。”
男人微微一笑,没有辩驳。
“我认真的,赫尔玛特,伊维格娜德,我很高兴能培养出你们两个孩子,我明天就要走了,在走之前,我希望能为你们做最后一件事。”
男人没有去看两个女孩愕然的神色。
“之前,你们都主动去接受了那些死人选帝侯的杀人任务,或者那些不该你们接受的训练,我很心疼,如果你们对我有怨言,我也甘心让你们出出气。”
他的态度相当坦率。
即使她们那些炼狱般的训练和杀人任务都是自己选择的,但眼前这个男人似乎把这个视为自己的罪过。
“父亲……”
黑发女孩失魂落魄地倒退了两步,噔噔噔地瘫坐在床边上。
反而是在她怀里的金发女孩尖叫着扑向男人,在男人怀中胡乱扑腾。
流泪着。
“父亲,我不要你走……我不要……不要……”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金发女孩的神情从悲痛渐渐变得扭曲,直到充满了扭曲的杀意。
宛如实质的黑色煞气从精致的面庞上缓缓升起。
男人皱了皱眉头,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濒临崩溃的金发女孩就昏睡了过去。
“赫尔玛特,我走后,你就得多照顾一下伊维格娜德了,唉,我们有缘自然还会再见的,那一天不会太晚。”
“父亲,”黑发女孩猛地单膝跪地,“我和伊维格娜德都不奢求您再多做什么——唯一的心愿,只是希望您指明我们再会的日子。”
男人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
似乎很欣慰,也有些慌乱。
他思考了片刻。
“那就——你们成为这个国度的主人的时候吧,到时候,我自然会出现。”
————————————
“现在,已经离那个时刻不远了,父亲,请不要再装作不识,”伊维格娜德的情感一如既往的充沛,她的话中带上一点了哭腔,“女儿日夜思念您,疏远的冷漠只会令女儿肝肠寸断。”
赫尔玛特紫色的眸子微动,没有说话。
湛月看向有个大洞的穹顶,直直看到一缕晨曦。
他也是有些无奈了。
其实,如果光是湛月在的那段时间,对她们好,结果可能就跟湛月所料想的那般一样,他和黑白羊的关系也就是有恩。
但也是多亏了那些选帝侯。
在湛月离开后,他们才对两个无依无靠的小女孩正式露出了狰狞的獠牙。
他们压根儿就没把这两个被他们冠以“双子女皇”的女孩当做人。
如果不是赫尔玛特和伊维格娜德的力量非人,加上伊维格娜德情绪波动到达最顶点的时候会有“不详”发生,她俩也许早就被吃干净了。
这算什么,猪对手?
湛月叹了口气。
“说起来,也是我对不起你们,没有给你们留下什么后手,让你们不至于被那些天杀的家伙压迫。”
“父亲请不要说这些,如果不是您,现在也没有双子女皇,只有两个傀儡。”
赫尔玛特微低着头。
“好吧……”湛月也是有些无奈了,平白多出两个女皇女儿,“我在叙拉古有些事,可陪不了你们多久,你们一会儿怎么打算的?”
两姐妹对视一眼。
“杀。”
很简单。
只要杀掉那些不服的,杀掉那些有异心的,这个国家自然由她们说了算。
她们也就成为了这个国度的主人,达成了当初的约定。
这也是跟湛月学的。
有了足够的实力和底气,谁还怕了谁不成?能动手绝对不多BB。
湛月捂额叹息。
当初也许不该教这些的,他有些担忧起莱塔尼亚的未来了。
“注意分寸。”
“父亲您到时候看着就好。”
伊维格娜德眉宇间飞舞起一抹亮丽的神色,整张脸庞满是自信和傲然。
湛月再次叹了口气。
他的傻女儿啊,选帝侯们哪有那么容易对付,如果真的这么容易,在原剧情里,形容你们掌权的初期,也不会用上“挺过迫害”这四个字了。
哪怕湛月给她俩小小加强了一波,湛月也依旧持保守态度。
不过,也无所谓了,真有情况,他会出手。
就算那些选帝侯动用了“金律乐章”的力量,湛月也不带发怵的,他这一身伊莎玛拉的馈赠又不是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