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已至此,霄咎依言将证末递给了陵掌门。
只见证末剑身发出铮鸣之声,倒未表现有所抗拒。却亦不见任何神采,不过如此。
此波虽平,另波再起。
无情宗的后山,忽而彻响起一声接连一声的龙吟。
陵掌门与陵倦少宗主面色平静,洛纤脸带微讶,“这是……龙鹄之声。”
亩禺道:“看来它亦已感知到你的到来。”
觅彧辜有些恍然,“故人已有经年未见了。”
“不介意我去看看它吧。”她对陵掌门道。
陵掌门抬手轻抚袖,“客自随意。”
说罢,觅彧辜转身即走,也不管霄咎他们如何。
亩禺自然跟上她的脚步,陵倦则与母亲以地主之谊招待其余贵客。
后山,冰鸟在空中盘旋,时而啼叫,时而俯冲之举,较之以往,甚是激动。
狭长厉眸中闪过一抹银灰色的罗裙衣角,它便如同捕捉到了猎物中心,直冲着对方而去。
觅彧辜脚步轻移避开其来势,冰鸟“啁啾”了几声,见来者不甚热情,颇为委屈。
亩禺好心解释道:“她如今雪尺之心已失,霜瞳亦已残破,消不得你这般莽撞。”
冰鸟拍了拍翅膀,似懂非懂,身形由大化小,以爪探地,试着几步朝觅彧辜靠近。
觅彧辜笑看着它道:“如今可没有冰果给你吃了。”
“啁啾。”
冰鸟用大脑袋蹭了蹭她的手心,叫唤两声,约莫是听懂了的。
觅彧辜道:“此番想起我是特地前来与你告别的。”
冰鸟摇头晃脑,不解其意。
亩禺疑问道:“它到底是听得懂还是听不懂?”
“你觉得呢?”觅彧辜把问题踢回给了他自己。
亩禺道:“但凡灵物,虽言语互不相通,但感情相融。”
觅彧辜听了这一般哲语,轻笑一声,如实道:“实则,我也不知道它听没听懂。”
亩禺无言:“……”
她是在耍他么?
“不过,这都不重要。”觅彧辜收回手。
冰鸟叫道:“啁啾!”
觅彧辜接着道:“重要的是,它听到了,不会阻拦我。”
其中之语意有所指。
亩禺抬头看天:“……”
从前他只觉得人类愚蠢,后来发现其中的女人心思难猜,现在却发现当所有面目都摆在眼巴前时,原来无论如何去做,都是分对错。
世有阴阳,物分正邪,人辨善恶。
觅彧辜没有得到想听到的承诺,怅婉道:“不知道凰主可得到了她想得到的解脱……”
……
霄咎与洛纤相携而来,看到便是觅彧辜与亩禺各据一方,龙鹄在天空无忧无虑地飞耍着。
洛纤真诚感慨道:“想不到我还能见到活着的龙鹄。”
霄咎道:“它本该呆在神邑之地,想是认了主被带出来的。”
“不能算是认主。”觅彧辜开口了,仰望道:“不过是给众生一个面上的答复罢了。”
“它本该是自由的。”
……
殿中,陵掌门向沉默了半天的儿子问道:“你们是怎么回事?”
“好不容易见了面,却恍若未识。”
虽然这是她乐意看到的结果。怕只怕,现实并非如此。
陵倦侧头慵懒道:“天地幡印的事暂缓吧。留他们住宿一晚,我有疑惑求解。”
“好啊。”陵掌门一口应下,她也想看看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