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海棠隐约听到墙的另一边,香草似乎在唤自己,便知道这丫头从李妈妈那里回来了。
为了避免香草找不到人,会惊动前头正院里的祖父母,海棠立刻便站起了身:“金大哥,香草在找我了,我得先回去。”
金嘉树当然不会在这时候添乱,忙道:“海妹妹只管回去安心歇息。明儿等我去见过镇国公与镇国公夫人,再来你们家说话。”
海棠点点头,快走几步,跑到两家相连的墙根底下,跃上墙头,探头张望两眼,正好看到香草离开后院的背影,猜想她大约是到前头院子找自己去了,便回头冲金嘉树点头示意,随即翻墙回到了海家后院中。
金嘉树眼巴巴地在墙下目送心上人离开,直到看不见她的身影,也完全听不到她在墙那头的动静了,方才低叹一声,依依不舍地回到草亭中,提着灯与茶水,回自个儿房间去了。
若不是为了见海妹妹,他其实也不是那么有兴致留在后园吹风来着。连日赶路,他已经很累了,早该歇息去了。
海棠回到自家后院,趁着香草不在,迅速走到自个儿房间边上的屋子门前,轻轻推门入内。
后院一排几间屋,除了海棠独占两间做闺房,针线房又占了一间以外,还有两间屋子,平日里是推放杂物用的,如今摆满了已经打包好的大件行李。海棠进入其中,找到自己的箱子,拆开绳结伪装一番,又让自个儿的斗篷沾了些许灰尘,完事之后,才从屋里重新走出来。
恰好这时候,香草回来了,倒是没带别人,只是面上露出疑惑着急的表情,看到海棠站在院子中间,顿时又惊又喜:“姑娘方才上哪儿去了?我到处都找不着您!”
海棠微笑道:“我想起一件事,要找一件东西,偏它已经被打包进箱子里了,我便去拆箱翻找。大约是找得太过专心,就忽略了你的叫唤,等回过神来,你已经去了离开了院子。让你着急了,真对不住。”
香草笑道:“姑娘这是说什么话?不过是小事。下回您有什么东西想找的,只管喊我,我来替姑娘找。”又瞧见海棠斗篷下摆处沾了点灰尘,忙道,“呀,这斗篷脏了,姑娘快进屋吧,我替您把斗篷弄干净。”
海棠顺水推舟进了屋,又道:“方才我把绑箱子的绳解开了,没来得及绑回去呢。你不必理会,等明儿天亮后,我自会去善后的。我那东西还没找到呢。”
香草应着声,替她把斗篷解了下来,又问:“姑娘要找什么?兴许我知道在哪儿。”
海棠笑道:“就是那叠印有荷花图案的彩笺。我寻思着,正式出发前,得给好朋友们再道一声别,用那个彩笺正好与时节相呼应,比别的更讲究些。”
香草想了想:“这东西没收起来呢,放在正院西厢书房里。姑娘先时就说过,要留着给各家小姐写信时用,暂时不必收起来。姑娘这是忘了?”
海棠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是了,我竟然忘了,真是糊涂。”
香草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这只是小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