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渊?还在生气?”
“没有。”
这敷衍的话术,显然还在气头上。花未眠自认为了解前世的花影,却猜不透这一世时渊的心思,毕竟花影在她面前永远情绪稳定。
而时渊,除了外貌习惯与花影一样,却活像是另一个人。
先前时渊避开了她的问题,可现在她还是想问个明白。或许是因为昨夜的坦白,她开始不能接受这样不清不楚的感觉。
随着炭盆火星子逐渐势大,冰冷的衾被也终于染上一丝温度。
腹痛似也因为这暖意渐渐缓解。
她自认为不是个脸皮薄的人,组织了语言又问:“是因为今晨的事吗?可那是因为弦玉哥哥也在旁边,我怕他误会,所以才——”
“误会?”时渊眉峰微挑,语带讥诮。
他将沾了炭灰的手擦干,一步步逼近过来。炭火红色的光影晃动,映着他眉眼冷戾,浑身带着煞气。
他半跪在床边,伸手触及花未眠外露的面颊,扯唇道:“误会什么?误会你我之间的关系?”
“那公主殿下说说,你我之间是什么值得让人误会的关系?”
他指腹轻轻扫过花未眠的唇,眼尾竟不知何时染红,于深沉的冰冷中露出几分邪气。
在荧荧火光中尤为危险。
花未眠气怒地一口咬了上去。
指尖传来一阵刺痛,伴着唇瓣传来的柔软温热。时渊颦眉,眼中忽然燃起了疯狂。今日所有的忍耐都好似要在这一刻崩溃。
她面色渐渐恢复,脸颊染上一丝红云,分明清醒得很,可眼神却那样无辜。
这双眼睛如此漂亮,可今日却看着旁的男子笑。
时渊忽然伸手掐住她纤细的脖颈,咬着他手指的力道骤然松开。
“公主殿下今日一句句的弦玉哥哥叫的好生熟稔……”
他五指收紧,黑瞳中跳跃着星火,出口的话却一句比一句冷。
花未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怪她还是愚钝了些,竟没看出来这层。她如搁浅的鱼,仰着头拼命想要呼吸。
“时渊,你冷静些。”
“臣还不够冷静吗?”他反问,手上却丝毫不肯卸力。
花未眠心中冷嘲,她抓住时渊的手,嘴角浮出僵硬的笑:“我不过将他当兄长,你竟也吃他的醋?”
不知是不是恰好戳中了时渊的痛点,他的手微微一僵。今日发生的一幕幕在脑海中流转。
那个男人贸然出现在她的寝殿之外,邀她出门赏雪,她想也不想就答应了;上山之后,她只顾着与那男人说话,完全忘了后面还有一个他,甚至未曾施舍一个眼神;他见她累了想背她,她竟想要上那个男人的背;还有那一把扎眼的白玉弓,甚至连他烤出来的东西也要想着分那男人一半……
他如何能忍?
“花灼灼,孤不是什么好耐心的人。”
他这会儿连称呼都改了,显而易见的生气。“你将他当兄长,可人家未必。”
花未眠因这句话愕然睁大了眼,不一会儿,气极反笑:“弦玉哥哥是怎么样的人,我比你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