孬蛋和狗蛋当然对刘蛋熟悉,根据平时的表现和钱聚山的关系,孬蛋和狗蛋认为,不可能有啥意外。没有钱聚山的交代,他敢吗?何况刘蛋可是钱队长跟前的红人,于是孬蛋把横着的枪前面一低,表示同意刘蛋进平安寺。
刘蛋是小刘庄人,因小刘庄和平安村都在一个山坳,相聚不远,加上平安寺地方不是老大,刘蛋没有住平安寺就住在家里。
值班的地方距离寺庙一箭之外,寺庙的前面是一片空旷地,高低弯曲的山路直通寺庙。山区的房子和院墙,多是用碎石砌成,大大小小、奇形怪状的石块,在匠人的手里都成了作品。穿过空旷的地便是用石头砌成的寺庙,寺庙尽显山里的特色。正殿没有人住,只是佛像前的东侧有张桌子,商量大事儿的时候,偶尔在此一聚,东屋住着钱聚山和它的“匪友”们,西屋是杂七乱八的东西,金花住在西屋的北头。
刘蛋掂着那包点心,哼着不着调的山西腔调“光棍苦”,穿过院前的空旷地向寺庙走来。
金花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恢复,偶尔下地一瘸一拐走动几步便疼的浑身是汗,当刘蛋的“光棍苦”洋腔怪调还在二道门外的时候,金花便从床上下来想看看是谁在瞎哼哼。“光棍苦”的声音越来越大,刘蛋走进二道门,金花忍住疼痛,从床边直起身,刚挪动一步,就觉得疼痛的厉害。身子的重量都放在腿上,受伤的腿哪能受得了,金花脸上淌着汗,还没坐到床沿儿,刘蛋手里掂着一包东西走了进来。金花忍住疼痛,问刘蛋:“刘哥,你没去干鬼子?”
刘蛋停住了“光棍苦”,眯着眼,把屋子瞟了一圈,心想,我瞒过了狗蛋、孬蛋瞒不过你,但我不能直来直去的说,还得把钱聚山推到前面做挡箭牌。刘蛋尴尬的一笑:“没有。钱队长交代,怕你一个人闷,让我来陪陪你。”刘蛋说着,把手里提着的点心推向金花的手里。金花没有接刘蛋手里的东西,她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不能随便接受别人的施舍,随口问道:“这是啥?”
刘蛋继续把右手里的点心推向金花说:“哥的一点小心思。”刘蛋边说左手边从口袋里掏出小镜子和红头绳一起向金花推去。
红头绳、小镜子看得见,包里的东西是看不到的,刘蛋向金花手里推的时候,金花却有一种警惕的感觉问:“包里是啥?”
刘蛋红着脸说:“哥的一点儿心意。”
金花有点儿惊奇,她知道女孩子不可随意接受他人的施舍。金花摇摇头,用一种少女特有的含羞微笑说:“我好好的,你花啥钱。”
“为你花钱我高兴”刘蛋说着把手里掂着的点心又推向金花,金花还是没有接,刘蛋把掂着的点心和小镜子、头绳放在了离床不远的窗台上说:“你不接,我放这儿,你啥时候吃啥时候拿,啥时候用啥时候拿。”
看着刘蛋贼一样的眼神,金花像是感觉到了什么,金花极力的掩饰住内心恐惧,是啊,人家又沒说別的,就是怕你闷,来陪陪你,这有什么不好呢?而且还是钱队长交代的,哎,自己又沒吃莲菜,心里何必那么多窟窿呢?
“屋里也沒凳子,刘哥你就坐床边吧。”金花说着向墙根儿的床头挪了挪痛苦的身子。以表男女授受不亲,隔开了距离。
刘蛋的眼神先是在金花身上溜了一遭,又慢慢的落在了金花的胸上,当金花感觉到刘蛋火辣眼神像燃烧着的烈焰在注视着自己的胸脯时,金花瞬间脸上像燃烧的红霞,当金花不自然的抬起目光,正与刘蛋燃烧的目光交织在一起的时候,金花有点儿吃惊,甚至有点儿害怕。刘蛋却哈哈笑笑,神情很别扭的说:“我、我站着挺好。”
刘蛋不自然的回答,让金花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他要干什么?要是有啥不测,我一个女孩子能斗过他吗,我不是他的对手,但我得防着他点儿。金花想着,把身子吃力的向床上提了提坐在了床沿儿。有意的用左手压了压枕头,心里狠狠地想,枕头下钱司令给我的这把刀我只要握好,我啥都不怕。他只要敢对我非礼,我就让这把刀替我挡着,我是死过几回的人了,也不在乎多死这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