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田和武本同在一个集训处受过三个月的训练,山田看着武本周围的几个宪兵队员,泄气的说:“八路、游击队真让人头疼。”
武本看着车上被架着机枪的几个中国人,用询问的目光看着山田,山田明白武本的意思说:“尽管我败的很惨,我有几个中国人抵着,我就不信在他们身上弄不出点儿消息、榨不出点儿油水。”
武本咬着牙用恶毒的眼神说:“榨不出油水,也得榨出骨髓。”
山田说着,把目光看向卡车里的刘志、刘志妈和村长。接着武本的话说:“这是几条大鱼,稍稍加点儿佐料,会钓出恭城的八路游击队,会钓出太行山八路这条大鱼。”
武本的宪兵队员从弯处爬上路,山田翘起上唇的胡须,对武本点点头,表示同意几个宪兵队员上车。
后面的枪声骤然响起,山田看着从后面追来的“匪”友队,命司机启动卡车道:“快、快开车。”
太阳早已从东边升起,时间已过辰时,侦察队的队员们围在一起,有躺着的,有坐着的,有相互靠背的。“匪”友队伤亡了几个队员,剩下的“匪”友队员和侦察队员相距不远围坐在一起,“匪”友们对采用裴智林的作战指挥牢骚满腹,“如果在桥东的弯处埋上地雷,安放炸药,山田根本跑不掉。”
“马后炮,当时你咋不反对?”
“反对有啥用。”
钱聚山听着这些嚼舌根儿的话,厉声道:“闭嘴,谁在瞎嚷嚷?你中,你来指挥。你指挥得了吗?”
钱聚山一句话,再也没人吱声,钱聚山换了一种语气接着说:“今天让山田的跑掉,不属于指挥的问题,我们不费吹灰之力完全能把山田的这股残兵败卒一个不留的消灭掉,可谁能预料到山田会把我们的同胞作为靶子?你们说,我们对自己人忍心下手吗?”
“打仗能不死人,我们牺牲了几个弟兄算谁的?”
钱聚山一腔正气的吼道:“谬理,我们的弟兄是日本鬼子打死的,我们应该去找鬼子算账,车上的同胞是无辜的,我们如果埋上地雷炸药,虽然炸死了鬼子,这等于我们枪杀了同胞,那能一样吗?”
“匪”友队静了下来,不远处的裴智林站起身,向“匪”友队这边走来,钱聚山摆摆手,示意让裴智林停步,自己迎着裴智林走来,徐建、虞金山也走了过来。四人席地而坐,裴智林向钱聚山和徐建表示感谢,对牺牲的“匪”友队员表示哀悼,对“匪”友队不遗余力的为侦察队的牺牲付出表示感谢。
徐建看着裴智林,裴智林意识到徐建有话说,认真的点点头:“请指示。”
徐建淡淡笑笑:“指示不敢,只是金花的几句话捎给你。”
裴智林专注的盯着徐建:“你说?”
“不是我的话,是金花的话。几年没见你,想不到会在平安村见到你,我想让你打罢山田回平安村看看她,她好可怜,她没有亲人。她说想和你在一起,哪怕是一天就死去,她都满足。”
一个军人,一个共产党员,在这个时候,儿女情长和国家民族的利益是不能划等号的,自己相信,金花不是糊涂人,能够掂量出两者的孰轻孰重,今天的暂时失去是为了明天更多的拥有,少数人的牺牲是为了更多人的自由、尊严、幸福,更是为了这个民族的气节和尊严。
裴智林摇摇头,脸上一种拒绝和无奈的神情说:“儿女情长,谁愿意辜负?使命在身,不敢有误。今晚启程获嘉,黎明前必须到达。回去告诉她,等把鬼子赶出境,我用最大、最隆重的婚礼仪式迎娶她做我的新娘。我用民族的气节、国家的尊严来为我们做最高贵的证婚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