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野耷拉着脑袋,斜视着孟祥云,孟祥云立起身抓起川野的胳膊道:“起来。”
川野顺着孟祥云的掂拽想立起身,站了两下,又蹲坐下来。和孟祥云一起拉川野的于青山抓住了川野的另一只胳膊,川野顺着二人的抓掂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孟祥云厉声道:“走。”
川野晃着腿,甩开队员的手去解裤带,孟祥云对于青山说:“让他尿。”
川野扭过脸不想把尿撒在桥上,想把尿撒在河床里,川野带着扶着他的孟祥云和于青山向桥沿儿挪了两步。川野撒着尿,却歪着头斜看着孟祥云,孟祥云却看着河床的远方,川野撒完尿猛地向前一扑,挣开了孟祥云和小于的手,向河床里的石头扑去。孟祥云“啊”的一声,为时已晚。待孟祥云和于青山奔下桥到河床的时候,头摔在石头上的川野,满脸是血,已经没有了呼吸。
第三组爆破点儿是在狮子营西两公里处跨河桥东的不远处,之所以选在这个地段爆破,是这个地形适合爆破后游击队的隐蔽,是对鬼子的歼灭起着关键性的作用,在这个路段炸毁铁路,在这个路段守株待兔,任凭鬼子有多狡猾,都逃不过这块“坟地。”
“轰隆隆,”当章标的第三组爆破队炸药响起后,泽木在车上看着前面爆破腾起在空中的枕木石块,愤怒的吼道:“前进,把游击队统统消灭。”
铁路桥爆破后,章标又带领游击队、民兵迅速在铁路附近的土路上埋上了炸药地雷。
插着烧饼旗的摩托车在前面开路,插着烧饼旗的卡车紧随其后,眼看着已经进入雷区,摩托车却没有爆炸,这可能是摩托车走偏的缘故,第二辆、第三辆摩托车开了过来,当前面的一辆卡车开过来的时候,轰隆隆一声,整个卡车便被送上了高空。泽木的车即刻停了下来,泽木走下车,埋伏在道清铁路不远处的八路游击队的枪弹,雨点儿般的射来,一颗子弹从泽木耳边擦过,泽木一惊狼嚎般的吼道:“顶住,把游击队统统消灭。”
前面的摩托车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儿,隐蔽在铁路桥河岸的游击队迅疾出击,哒哒哒,驾驶摩托的鬼子和摩托车斗里的鬼子歪着脑袋的,趴在车把上的,奄奄一息的,没有了反抗能力。
卡车上的鬼子有从车上跳下来的,有在车上支起机枪射击的,章标和他的爆破队员们枪声哒哒,一梭子弹打着了泽木的车,顿时烈焰像一团火柱,火光冲天。泽木看着燃烧的车,看着奋勇的游击健儿,举着刀吼道:“不许后退,顶住游击队。”
看着眼前的激战,看着前方的铁路桥被炸,泽沐想着川野是不是回到了司令部,这游击队、土八路、民兵,东敲一锤子,西敲一榔头,把人搞的晕头转向。川野啊川野,你可得提防。泽木又想司令部只留下一个宪兵小队,怎么能对付得了这些狡猾的游击队、土八路。郭全能不能帮上宪兵小队的忙,还不好说,更重要的就是离司令部不远的粮库、军火库,如果这个时候八路、游击队缠上粮库、军火库,麻烦就大了。铁路被八路游击队炸了,宪兵队、皇协军、伤亡这么惨重,这不是把我泽木往死里逼吗,不能在这儿和这些八路游击队耗费精力,再耗下去我泽木恐怕连城也回不了,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要保住获嘉以东的铁路,保司令部、保粮库、保军火库。保不住城东的铁路,明晚皇军的宪兵队,就会受到严重的威胁,付出更沉重的代价。这个时候我泽木要是失职,做不好接待,再加上失去司令部、粮库、军火库,帝国在道清铁路上就没了立足之地,如果再失去城东的铁路、让明晚的宪兵队遭不测,我就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田岛砍。
泽木站在一辆卡车边,手握战刀对身边的一个副官道:“司令部、粮库、军火库不可损一丝一发。”
枪声淹没了泽木的命令,副官把头向泽木靠近,泽木重复着说:“司令部、粮库、军火库不可损一丝一发。”副官心领神会,随即对泽木大声道:“快上车,向司令部、粮库、军火库前进。”
周甫在堵截泽木中身受重伤。泽木的那辆卡车上两边的鬼子机枪向左向右扫射,后面的那辆卡车枪口向后射击,章标虽倒下了几个队员,追杀泽木的力量却一点儿也不减弱。鬼子向后射击的子弹密集,加上卡车的速度,章标渐渐被鬼子甩在了后面,泽木的三辆卡车冲出了周甫的断后线。
看着泽木的车辆向县城而去,章标身边的一个队员吼道:“鬼子要跑,追击。”
泽木为了司令部,快速向县城靠近,看着被炸毁的卡车,看着死在卡车附近的鬼子,没有发现川野的迹象,泽木突然想到,前面会不会还有没引爆的炸药和地雷,要避开这段路。于是泽木命令司机加快速度,从侧面的田地开了过去。后面的两辆卡车随着泽木的车绕过了这段路开向县城。
泽木的车从川野死去的桥上慌逃而过,没有发现桥下的川野。泽木心神不安,车炸就炸了,这个川野是回城还是被炸死、还是被俘虏,回城更好,回不了城炸死也算是为天皇效力,要是让八路抓了俘虏,这可是件大事儿,他身上藏着帝国的密件,关乎到明晚宪兵队增援的到来,关乎到帝国霸占焦作煤城、山西煤省的通途增援的密件,要是落在八路手里,我泽木在田岛面前又多了一个死罪理由。
鬼子的卡车向东奔向县城,泽木远远望见前面出现向南的丁字路,泽木愤怒的咬着牙,看着正东的县城,泽木想突然改变进城方向,没到路口,泽木命令道:“前面路口右转。”
开车的鬼子没弄明白,到丁字路口竟然直行,泽木吼道:“停车、停车。”
开车的鬼子立即刹车问泽木:“不进城?”
后面的车都停了下来,泽木看着开车的司机吼道:“停车,右转。”
开车的鬼子停下车,看着越过的路口:“向南不是离县城更远了吗?”还没等泽木回答,后面车上跳下几个鬼子快步跑到泽木车跟儿问:“怎么停车?”
泽木看着后面跑过来的几个鬼子,扭过脸看了一眼说:“右转。”
跑过来的几个鬼子一怔,和开车的鬼子一样问泽木:“怎么右转,不去增援司令部、粮库和军火库。”
泽木点点头冷笑着说:“我们的伤亡够重了,现在我们按原路回城,不是好事儿,土八路、游击队一定在城西对我们设卡堵截,我们会付出更大的代价,这样对我们来说,别说保司令部、军火库,恐怕连我们自己的脑袋都难保住。”
泽木阴险的冷笑着说:“八路狡猾狡猾的,我们也要学他们拉游击,右转正是避开八路、游击队的锋芒,我们要绕着道,不从城西进,我们右转向南,再向东,绕过城再向北,到达城的正东面我们向西进城,这样我们就可以安全进城,用中国人的话讲,这叫声东击西。
车跟儿的鬼子还要说话,泽木握着战刀向南一挥手道:“右转前进。”
泽木是个生性多疑的人,别说对别人,就是对自己的决定也要多一个回问,刚说要右转开车,现在却又改变主意,泽木看着启动的卡车,猛地狂吼道:“停、停。”
泽木对正要上车的两个宪兵队长面目狰狞的吼道,我要让共军、八路白忙活一场。接着对身边开车的说:“城西八路、游击队一定有埋伏,我们佯装右转一段路后,就可以让城西守门的八路以为我们要向南门进城,这时候我们一辆车向南,两辆车掉头回转向城西,共军、八路的情报一定报告我们右转,当共军、八路发现我们右转,一定把兵力向城南快速转移,这个时候,我们折回来,八路、游击队已经无法阻挡我们进城了。他们的腿再快,也跑不过我的汽车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