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智林向大家分析了敌情,说出了自己对增援鬼子的打法,裴智林指出,鬼子的增援不是在对道清铁路获嘉段的增援,而是借道获嘉对获嘉以西道清铁路的安保,让泽木做的是获嘉段的安保,只要这段路不出问题,泽木就能向田岛满意的交差。我们面临的任务是,不能让侵略者再向获嘉西前进一步,要把这些增援的侵略者,消灭在获嘉境内。所以,我们在获嘉城东,不计划布置太多的队员,不计划投入太多的弹药兵力,我们只象征性的给他来个骚扰,佯装败退,让泽木以为我们不堪一击,泽木才会放松警惕。
外边的天色被夜幕吞噬,裴智林瞭了一眼外边的天色,又看看怀表,已近戌时,夜幕已悄悄降临,星斗早已在嗖嗖的冷风中闪烁。根据情况,鬼子从铁路的增援基数非常渺茫,因为城东城西的铁路都被我们炸断,泽木不会不报告田岛,这样,田岛派遣鬼子宪兵队的增援也尽量避人耳目,也尽量缩小目标,也尽量把时间向夜间推迟,可以肯定,鬼子增援的时间不会在亥时之前,一定在亥时以后,所以我们要把握好消灭鬼子的最好时间。
裴智林看着大家灭寇的信心喊道:“路明。”
“到。”
“你和你的兄弟不要走正路,绕过城东主道,在城东主道附近潜伏好,鬼子宪兵队增援到来之前,和鬼子玩一场猫抓老鼠,不要恋战,要一触即退,给泽木一个小惊喜、小甜蜜、小胜利,让泽木得意忘形,具体方法自己灵活掌握。
“一触即退,啥意思?你是说在这儿要放过鬼子?”路明不太理解的问裴智林。
裴智林看着路明,然后认真的说:“不是放过鬼子,是让鬼子有种对八路游击队不堪一击的想法,说明白点儿是让鬼子有种掉以轻心容易取胜的心理。
路明不好意思说出自己的难题,裴智林当然看在眼里。时间不允许有太多的解释,裴智林笑笑,找几捆干草,扎成草人,不要太多,十个、二十个就好,面向大路照准敌人的方向,草人手里要拿上棍子,做出打仗冲锋的样子,找几只铁桶,间隔几步远一个,铁桶里放上鞭炮,把铁桶和铁桶用火药线连接起来,还要在铁桶前离路几米的地方埋上地雷,你们要注意先是间隔的射击,引起鬼子的注意,然后齐声喊追击,呐喊声夹杂着稀疏的枪声,当鬼子靠近时,点燃一只铁通里的鞭炮,鞭炮相连的引线会引着其它铁桶里的鞭炮。当鬼子发现响的不是枪声,是鞭炮声,会恼羞成怒,会向前追击,这时的地雷会伺候好鬼子,这个时候,队员们要迅速分散,让鬼子的射击瞎忙乎。
路明认真的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尴尬的笑笑,以表自己的战斗经验和方法欠却,然后不好意思的说。“谢谢队长的教导。”
裴智林指着地图,侦察队在临近修武东获嘉段的梁堤镇附近随时待命,梁堤镇的梁堤村路南离路不远是条护田沟,是用来汛期雨季排泄田里的积水,现在正是干涸期,章标和你的兄弟们完成路上埋雷后,迅即在这片护田沟潜伏待命,要注意和你的兄弟们别忘了带上短把儿钢锨。侦察队在路北的麦田构筑好工事,准备迎接这场恶战。
裴智林看着大家迫切出征的心理说:“现在已近戌时,我们向西还有二十里路,还要携带地雷炸药、枪支弹药、短把儿钢锨修筑工事,因为这里没有藏身的地方,我们还要选地形,但这还不是主要问题,主要问题是,晚上对我们选择地形,对我们布阵都有好多不利因素,所以时间不允许我们有太多的空隙,要注意,现在立即投入准备阶段,亥时必须到达指定地点,子时之前必须完成所有工事准备工作。
夜色中,梁堤镇西的大路上,庄平带着兄弟们在大路上用钢锨挖着坑放置地雷。章标和弟兄们小心翼翼的在放置好的地雷上填土埋设,埋设后又用干土轻浮其上。队员们在路南不远处的田地里,用短把儿钢锨修筑一道壕沟,壕沟的土贴在沟沿儿北岸。路北的裴智林和卞喜善一样在路北挖出了一条壕沟。
路上的地雷炸药埋好了,路两边的壕沟挖好了,裴智林看看周围没有动静,又看看没有埋完的地雷,时间离子时还有一刻钟。裴智林指挥在路边和工事前埋上两道地雷,又在离路不远的地方把剩余的地雷布置埋好。
庄平和章标的队员们埋完雷后,即刻分成两组,庄平率一组随裴智林潜入路南的壕沟,章标率一组随卞喜善潜入了路北的壕沟。
孟春的深夜,寒气逼人,裴智林旁边的一个队员扭过脸悄声问裴智林:“裴队长,都这个时候了,没有一点动静,我们是不是白忙活了?”
裴智林压低声音认真的说:“想吃大肥肉,得有耐性。”
裴智林话音刚落,城东稀疏的响起了枪声。紧接着是密密麻麻的枪声,之后是铁桶里的鞭炮声,再接着是咚咚咚地雷的爆破声,裴智林知道这是鬼子进入了路明的伏击圈,即刻命令道:“就位,马上让你们过瘾。”
城东的大路上忽然有了动静,刘猛走在前面,后面的皇协军紧随其后,刘猛试探性地向正前方突突突射出了几发子弹。随即路明的一梭子弹向路边刘猛的皇协军射来。
刘猛一惊,伸开两手拦着紧随其后的皇协军悄声说:“慢、慢。”
夜色里,刘猛判断着子弹飞来的方向,摇摇头,对身边的皇协军队员说:“这是八路、游击队的信号,不是对付我们的,是对付小日本的。”刘猛略作思索,指挥兄弟们只吆喝不冲锋,托起的枪不向正前方射击。专向没有人的方向稀疏的放冷枪。
皇协军队员不明白刘猛的意思问:“队长,八路在那一边。”
刘猛对身边的皇协军队员说:“你懂个球,这是八路试探我们的枪声,我们只要向前冲,就一定遭到八路的痛击,八路要想杀我们,我们活不到今天,昨天南门八路就放了我们条生路,我们不能不知道天高地厚。”
“那、那。”
“那什么?就这样只喊叫不冲锋,只枪响不对敌,八路的枪子儿我们不能吃,要留给皇军宪兵队来吃,真正的炮弹头儿让小鬼子来坐。想死的你就向前冲冲试试。”
刘猛的皇协军只喊叫,不出击,路明的队员的枪声射倒了几个皇协军队员,毙命的没有了气息,伤残的呻吟着、吼叫着,刘猛见势,弯下腰,用枪先是朝自己左腿上打了一枪,刘猛呻吟着,然后又左手拿起枪,向右臂开枪后,把枪摔在了一边。
路明心里莫名其妙,怎么只喊叫,不出击,只枪响,不对敌,路明心理明白了,这一定不是皇军,不是宪兵队,看来这是皇协军刘猛不和八路、游击队对峙,故意做样子喊叫不冲锋,射击不对敌。
城西的冈川听到城东的枪声,冈川命令宪兵队跑步前进。城东的大路上,冈川和他的宪兵队看着寥寥无几的皇协军队员,看着倒在地上的刘猛负伤,边指挥冲锋,边让人保护刘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