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心知疼得(二)(2 / 2)

雕炽 谷生爱愉 2487 字 1个月前

他大声道:“我是你爹!”话十分有震慑力,听到的都吓懵了。

不过,多半不是吓懵的,是惊到了。

小客栈的各位伙计都与莫公子接触过,温和讲理,即便很多时候面上冷冰冰的,但也不至于不好交流,礼数方面那可谓是佼佼者。

秦沫更不用说了,和师兄在山上练功如此多年,晓得他的为人处世。能说理绝不吵架。这....

这不像是他会说的话,或者说.....太过市井....与他那清冷贵气的脸蛋也是没一点符合上的。而这些粗人,所怖多是同伴仅被剑柄碰上一下,如此痛的,在地上打滚的叫娘了。

“还要打吗?随便乱闯别家的店,以多欺少,你们还算什么江湖门派?”

莫涵煦收回淋漓,吼声乃是训斥。

瑶海派的人很是不屑,但也不上前,就难听道:“你和这个败类一伙的吧,怎么不问问他干了什么?!”

莫涵煦道:“你们打来打去,说的都是脏话,再者还把我师弟划伤了。我就算要问,总得是好好停手了再说。怎么?你很能干,边打还能边问?”

说着他人跨步便站在那人面前,说话之人马上退后,支支吾吾再不说话。秦沫站直道:“我来说吧,师兄。”莫涵煦便不动了,淋漓好生收到自己身侧,微微昂头,一个个扫视过在场之人,防止他们耍什么暗器。

“昨晚妹妹她们睡下后,我想着案子就没能安睡。想来当时客栈里在的门派也有瑶海派一支,就出门想去问问与之相关的。”

秦沫走到最为年长的一位修士面前,离得三寸之遥,继续说,“只是出门的时候就已过了亥时,想着反正一人也办案多次,大不了在野外走走逛逛。结果人才刚到那山坡的半山腰,就看着瑶海派的人举着火把,像是在找什么人。”

“你在那里鬼鬼祟祟的,不是你是谁?”

“就是,而且问你,你张口就答是陈国人。”

后面的大汉忍不住插嘴。

寻嗣修士的身份不能张扬,即成为那一刻起便牢记在心。当年选出来的三人,奈何江湖很大,也不是人人都认得寻嗣修士,普通修士都是知道头衔罢了。

秦沫说自己是陈国人,正是不想惹什么事端。

跟这些浪子解释也是白解释,莫涵煦瞅了眼那两个说话的,并不开口。

“听这位公子把话说完。”年长的修士捋捋胡子,大汉便闭嘴了。

秦沫接着道:“本来就没想着要和他们撞个正着,看见我在那儿,就朝我冲过来,下意识自然是跑。大晚上的,人那么多,我想着自己也没做什么亏心事,就停了下来。冲上来问我哪来的,我说的陈国。他们就要绑我,自然最后是没绑,人都被我打趴下了。”

听到这里,围着的人熊熊的愤怒掩在眼中,全朝秦沫瞪着。

莫涵煦提了一嘴:“所以你想要去讨公道,顺便可以问问叶宅的事情。”

“正是。但这些浪子不听我说,硬是说什么我把他们长老给治中毒了,还说我背着布袋一定是伪装.....事情还没问到,就被一路追回来了.....”秦沫这时才感到手上伤口的疼痛,声音弱了不少。

如此一说,在场许多人都没了嘟嘟囔囔的话语,虽然还是架着武器,但没了前面那么杀气繁重。

看来,多半是之前什么都不知道,跟着弟兄们傻乎乎地讨伐所谓“罪人”。

被胜者撞在地上的小男孩,愤愤道:“那他大半夜出现在山上也是很奇怪,为什么不是别人,偏偏是他!把我哥打的都躺在床榻上了!”

莫涵煦转过身子,缓缓笑着走过去,伸手要扶他起来。男孩子努力撑起来,眼神斜他,就是不去碰面前的援手,结果又是摔了一个屁股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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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公子笑了,道:“那你说,为什么你现在起不来?现在也偏偏是你,被他打倒在地上呢?”

“还不是他打的我!”他依旧不依不饶。

年长的修士骂道:“小拂!不可胡闹...”莫涵煦依旧没动,仍把手伸在他面前,柔道:“换做是我,亲人所伤亦会偏执。孩子,对你来说真相不重要,人更重要,对吗?”

小男孩不明白他会这样说,瞳中闪着难信之色。但小手倒是试探地放进面前人的手心里,被拉了起来。

“人之常情。但这世间之法,最先的便是公道。小拂可以现在不懂,可日后,总归是要学的。”

莫涵煦慢慢说着,“护自己想护的人,并非只有愤怒指责一种法子。更不是在不了解状况之时,就下了论断,以此来主张自己以为的正确。”

这话看似是说给小拂一人说的,实际是说给在场的每一位说的。若是他们能昨晚就与秦沫好好交流,也不会闹到追杀的地步。

愤怒和仇恨冲昏脑袋,论谁都难冷静,但道理总归还是要多念叨,多劝导自己,和能听进去的人。

年长的修士的戟递给边上的弟子,走上前来,作揖道:“公子说的在理,老奴惭愧。身为长老竟也被这一时的怒气所困,实在是对不住。”

“颜义长老言重了,下次若是要拜访瑶海派,定先提前告知。”莫涵煦见对方礼数一下,恭敬地回了礼。

秦沫跟着师兄行了礼,双方都收起了武器,相互谈和。瑶海派赔了银钱给客栈,并无吝啬。昨日被秦沫所伤的弟子,自掏腰包作为赔罪。

一来二去,天已黑透了。二楼房中,会以慕踱着步,看会妹妹,又看在吹药的安落琼。正是,在打斗中,安落琼轻功跑至楼上。

对她来说,药煎好了,再大的动静都不如给会雨新送药来的重要。

前刻,等药凉的途中,会以慕和她便是面面相觑,互不说话,面无表情。直到外头有人喊娘,称爹的,会以慕才开口:“药先给我尝尝。”

安落琼简短回道:“这药很苦,我尝过了。”

“拿来!”他凶道,接过碗的时候却是很小心。在边缘抿了一口,苦的面露难色,安落琼在一旁无语地瘪嘴。她心中明白会以慕是怕她下毒,便没顶撞什么话语。

外头响声渐弱,妹妹的双眸便慢慢睁开,“三哥....安郎.....”她一字一字轻悄悄地念着。会以慕转而轻声问:“你醒啦?感觉好些没有?”

映入眼帘两人都戴着棉纱,会雨新心下明了,自己大概是得了什么病症。“好多了,头不那么疼了。”她笑将着要坐起来。

“你别乱动,好好休息。”安落琼着急的声音比她大上一倍。说完才意识到,前边还站着会以慕。

他俩都看她,安落琼默默退回到后边去。

会以慕道:“你过来吧,再凉下去药要凉透了。”

傻愣愣站在那的人这时不机敏了,眨眼确认会以慕是在跟她说话,战战兢兢地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