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落琼打断她,“可当时是第二十八代雕王成了人,说是诚心的信仰者众多,实在不忍心他们受灾。白芝音,难道是第二十九代?”
“你和我当时遇到她的想法一样,觉得是不是苍天的玩笑,变了南北两位雕王。但事实并不是。”
刚碰见白芝音,她就一个人住在蒙古包,生着重病,无人照料。
还是边上的牧民发现她不对劲,才来找的哈思颖和哈思全。
而哈氏兄妹俩,成为了第一个见到她翅膀和双生魂的人。也许就是缘分之遇,之后又成为了无话不谈的挚友。
白芝音医术精湛,武学精湛,为人直爽,做事分寸有度。
“她从小在燕玄山上长大,是雕族少有的独卵。当年她和第二十八代雕王所求不分上下,皆是在没日没夜祈求上苍,能让天下安康。”
安落琼冷道:“那几年,迟国小芗大战,饥荒遍布,疫病四起,灾害不断。”
她的弟弟生下的时候,门外都得有官兵镇守。
母亲和父亲还没因新得了一个孩子而高兴,敌军进攻,已直逼城门。
啼哭声和杀戮声一同的,是安落琼的童年。
而他弟也因为连夜的心惊胆战,还未足月便夭折了。
“是啊,熬过来的,都是苦过来的。天下各族都为之牵连。”医者更为清楚,伤者身体疼痛,精神受挫,是何等痛苦。
两人都不想忆起不好之事,哈思颖主动引她来看新种的花,道:“你来瞧瞧这太阳花,开的真好。”
太阳花,下雨采花,长的这么好的花朵,都在预示着她要回来了。
安落琼又是一笑,一日多次微笑,难以相信,却亦止不住欢愉。
“雾柔大师,那白芝音是因为固执的执念,所以化形的吗?”她重新有兴致好好听故事,问道。
哈思颖点点头,回答;“执念颇深,不过苍天给了她期限,算是看她用心诚恳。”
“期限。意思是,她本该变回金雕?”此事闻所未闻,要不是雾柔大师说的话,安落琼估计会觉得是哪儿的话本编的不合实际。
哈思颖采下一朵花放在手心,继续道:“她的幻化是违背自然之法的,本该泯灭。但因为她哪怕是做人,依旧是出类拔萃。在大草原上,更是为大家青睐。不久就被招亲的王室看上,进了宫。和亲姐姐一起进了宫,当了皇子的妾,不久就有了孩子。”
当妾的事情安落琼是知道的,莫涵煦既然是正宫的孩子,那叫姨母的,自然就是正宫的姊妹。“有了孩子,上天就没管过她的事,由得她自生自灭,不过,保留了她的双生魂。”哈思颖说完,浅浅叹了一句。
“雾柔大师,为何作叹?”
安落琼听到此处,比起许多故事,都还算不错,至少孩子在身边。没有招回本体,亦没有死去。
大师见过多少生死之事,避过世俗,叹后自有深意。
太阳花塞进了安落琼的手心,得到之人不解。
“她啊,再也回不去族群,人世纷争可比燕玄山上的花花草草要复杂千倍万倍。之后不得宠,甚至背井离乡,被发配到南部去。”
哈思颖提气向那朵太阳花,再是收气,重新落回原位,“就像这花,再用力,也飞不起来了。所谓传承的雕族之气,根本是没用的。甚至都护不住孩子。”
就是半个废物,翅膀在人们面前并不可展现,能力也随着年龄慢慢减缓。她除了能把功法和修行之道教给孩子,她自己只能像个平常女子,采桑织麻,做饭洗菜。
哈思颖突然间笑起来,道:“不说了,时间差不多了,回房吧。”
花朵化开,成了两股真气,打通安落琼的经脉。一听回房,安落琼着急地跟上去。
紧跟大师,期许更甚。
哪怕对白芝音的故事再感兴趣,于她而言仅是过客,起死回生更为重要。
“雾柔大师,您跟我讲这些,是说雨新的生魂和白前辈的一样特别吗?”
哈思颖知她聪慧,果然一点就通。山中无旁人,她又是来不惜代价换他人命的,足够信任了。
讲了故人的事,总归是好开口些:“这是雕的魂魄,独一无二。”
床榻上刚躺下的人猛得坐起来,此次是真的怀疑听错了。雕的魂魄,难不成上天真喜欢开玩笑,各族轮换,变来变去,戏弄天下之物。
她看那魂魄,和自个的魂魄在胸腔里,镂空着外边的肌肤,差别很大。
那红色的雾团,漂浮旋转,细细瞧着和雏鸟一样,有一小块是尖锐的。
“所以...即便是十一年,还是能完好无损...可...”
安落琼之前没想过这么多,每日看着发光的锁灵囊,思念胜过思考。一个魂魄呆在灵囊里这么久,早就是她心里的寄托了,期望都是些幻想。
若是常人的魂魄,别说十年了,即便拿着锁灵囊,五年找不到寄主,就会消散了。跟着死去的尸首,在世界上消失。
她抓到希望,才清醒过来,原来,是因为会雨新并非寻常人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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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还不能完全下定论。等她复生了,你可以亲自问问她。”
哈思颖是按着白芝音的生魂做的论断,行医多年,此刻她也说不上肯定。
死而复生本就是虚言,魂魄留存十一年,更是不可思议。
“好,我会亲自问她。”安落琼重新躺下咧嘴笑道。
听到雾柔的话,她太清楚,复生的胜算比起之前任何一次都大。或许这一次就是真的,这一生的夙愿,在今年就能成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