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皮?”坐着的莫公子差点就呛茶了,看他如此镇定地说出这个话,实在是无法相信。人皮那是绝对的禁止之术,无可置疑的。
韩之渊点头:“人皮是禁术,虽说我并未学过修士之术,可是这一点我是知晓的。我到深宫之中,本就是躲躲藏藏,结果苏灵挥,也就是修士们会说的苏大人,说是能让我在陈国呆着。给的差事,就是劝服叶宅。”
劝服叶宅归顺,用狼族的名义,再将其变为狐族的掌控范围内。真是借刀杀人的一把好手。 “可谁知叶景山打的主意很是恶毒,本来想着是归顺,没曾想他会杀尽是自家人。”韩之渊说起这个之时,向外头望了一眼。
不知是想在小芗的族狼,还是念着同他一同颠沛流离的阿玫。
“那按你这么说,苏大人是指使的人,为何你不觉得就是苏灵挥给你做的人皮?”莫涵煦再是一问,时间不多了,如今快到晌午,再拖下去估计官兵会找到这边来。
“自然不能是他,我瞧见过,他总是往后宫走动。如果是他自己想做又何必这么鬼鬼祟祟,而且他说起来都说是什么狐狸说的,之类的话语。”很快莫涵煦的思考就被否定了。
他知道这样问只能反着想,毕竟韩之渊说的到底是不是实话,不可知。
后宫里的人,最奇怪的就是陈德,可若真是他,难不成是属于太子的失误?
想要做功绩给狐仙看,没想到死了一家子人。于是陈王只能掩盖住缘由,以此结案。
想来也是没错,但人皮的事还是并未解答。莫涵煦刚想继续问,一个人冲进了房间,气喘吁吁地说道:“师兄,我得回去一趟,妹妹,妹妹她...”
来人正是会以慕,他和秦沫本在外边并无事,还吩咐厨房给他们多弄些香辣鸭翅,也算是好好休息会。
结果鸭翅还没吃两个,就收到了师父的飞页。原本给师父飞页有回信很是正常,但是信中的内容却并非如此。
信中说,妹妹的病已然好全,但,她收到会王召她回宫的消息。
而召她回宫,不是家人团聚,亦不是放她自由,是要嫁她去小芗,以此维系两国交好。
而那个喜爱她的女子,上山来了一趟,却在她们未注意之时,带走了应若好。至此再未出现。
今日便是启程的日子,花轿已经在王宫门口了。
莫涵煦从蒲团上站起来,皱眉询问:“妹妹怎么了?”会以慕没空再管韩之渊在或不在,他着急地说道:“妹妹要被送去和亲了,之前我们不愿去和她传达和亲之事,我大哥他,他竟然自己把妹妹召进宫,要送去小芗了!”
然而这些皆是燕玄山上的现世安落琼看到的,雾柔运着阳气,深感如今她内力不稳。
她在抗拒此段回忆。
安落琼不愿面对当年抛下会雨新离开的自己。她又深知第三,四味药已下,她不可再惊醒。
“见悲由对之,相思亦解也。”雾柔轻轻拂过她的脸颊,轻声念着。
过去一周多了,每日只有一些汤水,安落琼睡在床榻上,瘦了一节。因为阴气丧失,阳气入内,她的鼻息处长出了些许绒毛,似刚刚成型的胡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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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出口,安落琼比起先前安静了许多,抗拒并无用处。想要复生会雨新,必然会再看到她如何身陨。
有死才有生,轮回且是如此。
“阿凌,你瞧,外头要落雨了。再过些日子,就要入秋了。”一个穿着艳丽红衣的女子,昂起别着重重地发饰的头,对她的侍女说道。
红衣很是漂亮,上面秀着一群金色的燕子,还有一只朝上飞的雌雕。
她的另一只手捧着竹笙,捧的那般紧,生怕有人将它夺了过去。乌云漫天,空气湿乎乎的,叫人闷的慌。
“郡主,我们该上轿了。”小侍女低头提醒道。
平玺郡主。这是她在宫里的名号,大哥赐给她的名讳,原来意思并不是让她平安,也不是三哥说的她和玉玺一般珍贵。
不过是因为她与小芗在她并不知情之下,便早已定了婚约,平和玺字皆是太平之意,能给会国人带来祥和。
她望了会头顶的云,一会,便转头往轿子处行去。小小的身子,缩进了那个扎着红布的花轿里。
此轿一入,生在异乡。
会雨新呆滞地坐在满是大喜红色的位置上,心中毫无喜悦之情。她在想前几日安落琼排了三四个时辰为她买的糖糕;在想她为了让她透风,拉着她的手带她去海边看夕阳。
念着念着,抿嘴忍住不能落下的泪珠,仍是不争气地滴在衣角上。
“吉时起轿!”外头号子吹响了,轿子与嫁妆和一行侍从跟着离开会国。新娘昨日已拜别王室家人,今日在一旁迎送的只有二哥会沄,还有护送她出嫁的国师阮应节。
她自己最为认可的家人如今并不在会国,在外地办案。
三哥,你说,我嫁人你是什么心境呢。会雨新心想着,却无法问出口。
安落琼并非故意出逃,她甚至想过劫婚。但她无法摆脱江府的控制,一边是心爱的女子,一边是救命恩人。她实在是不知道如何选择。
会雨新入宫那一日,她便陈国的人围捕多次,拼了命她上到山上,去把应若好带了下来。正是因为小若好是会雨新救出来的姑娘,她想替她好好照顾若好。
她信不过璇雅和璇懿。
天气那般好,可事事却与阳光所背。待她下山追杀她的人比她上山的时候还要多,随便走个街巷,都能接到四处乱飞的毒镖。
安落琼带个孩子,还本能地护着,逃跑的更慢。
又何尝不知道江府的作风,若是无用的棋子,随时都可以成为弃棋。即使她是江老爷引以为豪的修士,终究不过是把她当作工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