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遇春是在军中唯一可以和徐达齐名的战将,无论是当初大破陈友谅、还是后来攻取元大都,常遇春都为了大明的江山立下了赫赫战功。
然而就是这样一位功勋卓著的上将,没有死在大明最艰苦卓绝的创业初期,也没有战死在风云变化的战场之上。
而是于洪武二年,也就是大明已经坐稳了江山之后,在打了一场胜仗南归应天的路上,不幸病逝。当时的朱元璋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大为震悼,此后非但将其赐葬于钟山之下,并在葬礼之上亲自前往出奠。
可以看得出来,当时朱元璋心情亦是十分沉痛。此刻当这些话全部传到徐达耳朵里的时候,他的内心终于被触动了。
常遇春当年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徐达最亲密的战友,红武二十七年北伐的时候,徐达被任命为征虏大将军,而常遇春就是在一旁协助的征虏副将军。在常遇春病逝之后,徐达虽然也曾经和不少人一起领兵出战。
但之后他再也没有和任何人建立过类似于常遇春那般深厚的感情。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使得现如今朱元璋陡然提到常遇春这个听起来都有点生疏的名字的时候,徐达内心一个许久不动的弦也终于被再次拨动。
“臣以为胡轲所献言此策甚为精妙,把千百年来传承下来的藩王制度,变成一个可以变换的职位。此间非但可以将藩王制度优点最大程度的保留下来,更是一举将其中大多数的弊端直接清除。”
如果陛下能够采纳这个孩子的观点,那么在我看来,至少在未来两三代人之内,我们大明的江山将坚如磐石,不会发生任何大的变故。”
徐达此时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然后走到朱元璋正对面的位置,恭敬地行了一礼,说道。
这时,朱元璋终于听到了徐达的心里话,他内心的失落也瞬间烟消云散。
“能得到你徐天德如此高的评价,这个孩子这一生也不算白活。”朱元璋微笑着走到徐达身边,说话的语气也不再像刚才那样激烈。
“陛下如此夸奖,有些过于抬举了,我不过是一名武将而已,如果把这里的人物换成李善长,可能更为合适。”徐达说道。
“看,你又说这个了,今天就是我们两个人私下谈话,不必牵扯到其他人。尤其是这个李善长,我最近不太想听到他的名字。”
对于朱元璋来说,李善长现在就像一颗定时,虽然看上去谨小慎微,但朱元璋总觉得这个人一旦有事爆发,那将是比胡惟庸更惨烈的景象。
“不说别的事了,你就好好跟我说说你的看法。这么多年了,能得到你这么高的评价的人确实不多。
我现在就想听听,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说话间,朱元璋伸手示意徐达跟自己过来,然后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到一扇半开着的窗户前,这里正对着乾清宫外宽阔的,没有任何东西遮挡视线。
朱元璋抬手将半掩的窗户完全推开,一瞬间,随着寒流涌进来的,还有天上那轮明月所倾吐的寒冷月光。
“我认为,在当前内忧外患之际,让藩王迅速去地方就藩,控制那里的民心和权力,对朝廷来说是当务之急。
虽然现在地方豪强和塞外的游牧民族并不能对我们大明造成致命的威胁,但无论这里哪一处乱起来,对当地百姓来说都无异于灭顶之灾。”
既然皇帝已经打开了天窗,徐达这个时候自然要亮亮堂堂地说话。
“陛下所忧虑的无非就是历朝历代分封藩王之后所造成的恶劣影响,且不说强汉的七王之乱和西晋的八王之乱,这两次都是藩王权力过大,才导致朝廷险些被地方势力所颠覆。
就拿盛唐的例子来说,虽然因为吸取了前朝的经验,唐朝的诸位藩王多是以虚封的形式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