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是睢阳王妃,睢阳王妃也是渤海高氏出身,是康嫔的堂妹,献给宋良人的是一套玳瑁袖炉,熙嫔等人连忙将各自的礼品献上,裴淑妃都止不住地称赞,又说众位姐妹客气,实在不必如此破费。
等到了祯嫔献礼,祯嫔的礼品甚多,两件鹿绒大氅、两件貂鼠暖帽、一套银制的碗碟筷勺,一套润手的羊脂滑霜,不过其余的祯嫔已经让人一早送进了景籁阁,祯嫔让人捧在手里、当着众人献上的还是那一件月华色霜隐昙纹麂皮雪绒大氅。
这月华色雪绒大氅被莲汀手中,在殿中烛火的映照下熠熠生光,众人看了纷纷称叹,可裴淑妃抬眼一看,冷冷地笑着说道,“祯嫔这件大氅的式样倒是好的,只是这昙花的意头不好。”
“回禀淑妃娘娘,这昙花有花开祥瑞之意,又难得一见,今日穿在身上,岂不是日日都能见到了?日日都有祥瑞傍身了?”祯嫔也好意解释道。
裴淑妃摇摇头,“人人都知道,昙花一现,不过是片刻的光彩,虽然花开灿烂,终究是无果而终,最后只剩下一对枯枝败叶,让人何等惋惜,祯嫔将这样花朵纹饰的大氅献给宋良人,岂不是有心诅咒宋良人和她腹中的孩子?”
“臣妾不敢有这样的想头,不过是看宋良人肤如凝脂,面庞俊秀,穿着这样的大氅,冬日里不仅暖和,也会别有风姿,更显美态罢了。”
“臣妾也觉着,祯嫔妹妹并非有意如此,”康嫔假意说道,“只是妹妹当日也有幸怀有龙胎,谁知道小皇子降世不过寥寥数日便不行夭折,妹妹初次有孕,便如同昙花一现一般,思己及人,才会将这样暗色昙花纹的大氅献给宋良人吧,并非有心为之。”
康嫔当着众人说的一席话让祯嫔面红耳赤的,可祯嫔定了定神,也反问康嫔,“臣妾腹中的孩子到底是来到这世上,看了一眼人间光景的,可姐姐的几个孩子当真可惜,竟无一个落地,更有甚者,还因为有人谄媚讨宠,生生把一个孩儿打了下去,臣妾竟不知,世上还有这样狠心之人。”
“你!”康嫔恨不能起身指着祯嫔骂道。
“好了,”淑妃看场面难看,也连忙劝道,“今天是宋良人的好日子,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做什么,只是康嫔说得有理,祯嫔啊,你的小皇子是福薄了些,又送这样福薄的花给宋良人,终究是不过,依我看这件氅衣受不得,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是,”祯嫔也忍耻应道。
而康嫔听了,心中自然得意许多。
宴席结束后,祯嫔回到宫中,想到淑妃今日所说的话,一把将那氅衣扔在庭院里,自己在内室里委屈地大哭起来。
沅姑走了过来,看氅衣被扔在了庭院里,于是走上前去问珪如,“姑姑,这样好的大氅,不是要献给宋良人吗?怎的被娘娘丢弃在庭院里。”
“还说呢。”珪如悄悄说道,“因为这件大氅,娘娘今日被淑妃、康嫔当众言语奚落,受了多少的委屈,还留着这种东西做什么,还不快收起来。”
“是。”沅姑应着,将那氅衣拿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