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川郡马爷在雪川行宫又住了七八日的工夫,对雪川行宫、行宫南面的庄舍、城东牧场等地都走遍了。
郡马爷也不禁生疑,心想,这雪川城外到处都是前来避祸的灾民,可每一处都秩序井然,不像大黎许多安置灾民的地方,嘈杂肮脏不说,还常有偷盗、杀人之事,为何在雪川城外就看不到呢?
诸葛忆荪听了郡马爷心中的疑惑,也不曾作答,只是次日一早,相邀郡马爷到雪川行宫的粮仓看看。
谁知道诸葛忆荪带着郡马爷刚走到位于云灵山南麓的粮仓前面,不曾想到还没有进到粮仓里,就看到有上千个穿盔带甲的士兵们在操练,领头的自然是虎贲将军也易峣安。
易峣安看诸葛忆荪和郡马爷来了,并不急着上前请安致意,仍旧吩咐几个将官今日的操练示意,等安排妥当了,这才到诸葛忆荪与郡马爷跟前来。
“末将参见夫人,”易峣安请安道。“见过郡马爷。”
“将军不必多礼,”诸葛忆荪说道。
“谢夫人。”易峣安神情严肃地说道。
“想不到会在雪川再见到易将军,”郡马爷说道。“往日我与郡主入宫请安,倒是时常见到令弟跟随陛下左右,甚少见到将军,将军与令弟乃孪生兄弟,相貌相同,乍一见了将军,还以为是见了易峣全将军,竟有些恍惚了。”
“郡马爷说笑,”易峣安说道,“小弟在宫中禁军任职,不比末将能四海逍遥,因此相貌比末将消瘦一些,看久了定能辨出我们兄弟二人。”
“将军一大早就在此调兵遣将,训练兵士,保护夫人与宁王殿下,自是劳苦功高之人,可见夫人体恤将军,不忍心见将军辛苦,亲自让人伺候将军伙食,行宫里的庖厨个个都是手巧的,将军体格丰硕健壮些也是常理。”郡马爷说罢,诸葛忆荪、易峣安和几个将官都笑了起来。
“佺儿和伯彦呢?他们可用心吗?”诸葛忆荪问道。
“回禀夫人,宁王殿下与诸葛公子在童子军的东边营帐那里,今日罗将军正在沙地上教他们摔跤呢。”
“那便好,烦请你嘱咐罗将军,不必格外优待他们二人,分外严厉些才好。”诸葛忆荪说道。
“是,罗将军一向如此,并无偏颇,请夫人放心便是。”诸葛忆荪说道。
郡马爷听着,仿佛一头雾水,“怎么?宁王殿下与小公子也在这里?怪道昨日用膳,我看着宁王殿下的脸上有伤,还以为是被蚊虫叮咬的,听夫人与罗将军方才的话,竟然是在校场上磕碰所致?”
“正是,从年初,佺儿与伯彦每日早起,就跟着罗延之将军在这里学习武艺了,虽不能与童子军们同吃同住,可每日也要操练武艺三个时辰,摔跤射艺都学了许多,在校场上摔摔打打的,总比成日间关在行宫里养尊处优的好。”诸葛忆荪说道。
“好是好,只是八皇子还不到五岁,就被夫人送到了校场上,只怕累着。”郡马爷说道。
“郡马爷放心,我心里有数,佺儿和伯彦这个年纪,正是惹人嫌的时候,每日都有使不完的力气,比起让他们在行宫里糟践花鸟鱼虫,还是在这里跑跑闹闹的,跟着将军们学习本领更有益处,”诸葛忆荪说道。“罗将军虽然年轻,可是心中最有成算,累不到他们的,摔跤也不过是小孩家玩闹,输的虽然要去溪边挑水,也累不着他们的,佺儿和伯彦还觉着有趣呢。”
“如此便好,”郡马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