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没有系围裙,那笔挺的衬衣与西裤,与这方小天地自然格格不入。
把蛋液倒进不粘锅后,他又开始翻转正滋滋冒油的培根,动作优雅且有条不紊,就算是下厨,也能弄出驰骋商场的气派。
舒霓开始走神,直至被他叫唤,才如梦初醒地应声:“什么?”
严隽辞已经发现她的存在,问她:“牛奶,喝不喝?”
“哦。”舒霓主动上前帮忙,“我来。”
严隽辞抬手一挡,并不让病人动手:“坐着吧。”
吐司烤得刚刚好,夹着焦香酥脆的培根和金黄的滑蛋,一口咬下去真是香迷糊了。
这顿早餐实在满足。
喝完牛奶,舒霓舔了舔唇角,结果却发现对面的男人正盯着自己。
她局促起来,随便找了个话题掩饰不安:“没想到你还会下厨。”
“我不是只会赚钱、不懂生活的机器。”从她表情中读出惊奇,严隽辞挑眉,“难道你不会?”
舒霓觉得不必谦虚,她坦言:“就你这厨艺,在我面前不过是班门弄斧。”
“哦?”严隽辞拉着长长的调子,脸上写满怀疑。
“像你这样的富家子弟,不是最奉行‘君子远庖厨’的吗?”舒霓撇撇嘴,“我还比不过你吗?”
严隽辞一笑:“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君子之于禽兽也,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
“而我,从来没有那么多不忍。”说到这里,他意味深长地看向舒霓,“我所奉行的,向来都是——弱肉强食。”
不等舒霓应声,他便拿起一旁的信封,缓缓推到她那边。
不等她打开,严隽辞已经朝玄关走去,什么都没交代就出门了。
舒霓的视线落在信封上,良久才把它打开。
里面放着的是小区门禁卡和黑色的银行附属卡,小小的两张,却似有千斤之重。
这是……默许了她昨晚提出的交易吗?
一时之间,舒霓不知道是喜是悲。
自从找到自己的生财之道,她再没有因为缺钱而折过腰,如今为了保住小命,竟然要以色待人,甚至连个名分都没有,实在太没出息了!
她正暗暗惆怅着,有一团小东西在脚步打转,低头一看,是摇着尾巴的泥球。
泥球显然已经被投喂过了,瞧它那吃饱餍足的模样,跟在坑里打滚时相比,简直判若两狗。
或许在严隽辞心里,她跟泥球并无区别,都是他闲来无事找来的消遣。
只要把他哄高兴,大富大贵的安逸日子还不垂手可得么?
看着无忧无虑的泥球,她突然又觉得,心安理得地当他豢养的宠物,貌似也没什么不好的……
毕竟有这个无所不能的男人在,她根本不会有烦恼。
譬如现在——
在百忙之中,严隽辞还是记得安排医生上门复诊。
舒霓任由医生摆布,正换着药,手机就响了起来。她以为是严隽辞打来的,结果看见来电显示的名字,不由得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