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严隽辞从来没有怀疑过舒霓,他知道舒霓聪明得很,但凡有选择,也不会走这么一条绝路。
况且,事情都发展到这个地步,他已经不想再追究谁的责任。
这婚约虽是骗局,但却意外地使母亲重新振作,愿意积极接受治疗。对于他来说,这也不全是一件坏事。
严隽辞原本打算开会完就跟她一起到医院探病,不料被这段小插曲耽搁,转眼已经到了晚饭时间。
舒霓浑浑噩噩地跟着他离开。
距离那台保时捷只有几米之遥,她却倏地停住脚步,不愿继续前行。
严隽辞回头问她:“落下东西了?”
这样的困窘局面,舒霓实在不想面对。她抓紧包包的带子,深吸了口气才说:“我……还是自己回去吧。”
不过半秒,严隽辞便反应过来,他没有说话,紧皱的眉心透露出不悦。
街灯发出昏黄的光线,两道静止的倒影交叠着。
两人沉默对视,最终是舒霓说下去:“前天我做了心理医生发来的测试,已经通过评估,创伤后应激障碍的症状也没有再发生……”
她的话说得隐晦,意思却很明显,就是不想继续这不清不楚、不清不白的关系。
还没说完,被她拿在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两人的视线同时看向亮起的手机屏幕。
看到父亲的名字,舒霓不太想理会,正犹豫着,某人那不带温度的声音传来——
“接。”
严隽辞没有回避的意思,舒霓只好当着他的面接听。
“你马上回来一趟。”舒锐贤的声音显然带着怒意,不等舒霓回应,他已经利索地切断通话。
周遭静谧,那句话只字不漏地落入严隽辞耳里。
沉默了下,他说:“送你回去。”
这回舒霓没有拒绝。
毫无疑问,是舒露回家诉苦告状了,她被火急火燎地召回去,肯定免不了被教训指骂。
也许是感受到她的沉郁悲壮,下车的时候,严隽辞问她:“要不要陪你?”
舒霓勉强笑笑:“不用了,你回去吧。”
毕竟是她的家事,而严隽辞又不是她什么人,似乎没有什么立场给自己撑腰。
况且,她跟他添的麻烦已经够多了。
严隽辞没有立即离开,亮如白昼的车头大灯照着她前行,
没走几步,舒霓又去而复返,她敲了敲车窗,严隽辞就把车窗降了下来。
从包包里翻找出一个信封,舒霓双手递还给他。
严隽辞看了一眼,但没有接。
舒霓站在车外,实在难以启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