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已经看清楚你父亲的为人。”孙明雅淡淡地弯了下唇角,自嘲道,“如果是我的女儿,舒锐贤早把你们送进孤儿院了。他是冷血动物,没有利益支撑,就别妄想他当个人。”
尘封的记忆如潮水般汹涌袭来,孙明雅毫无保留地把旧事摊到舒霓面前,让她自行去批判这个所谓的父亲。
作为局外人,舒霓同样是悲愤交加。
就在她气得说不出话时,包间的门被敲响了。
数秒以后,楼面经理领着一个西装革履的高大男人走进,举手投足间都带着无声的趋奉与恭维。
孙明雅起身相迎,她几乎一秒变脸,刚才的愤恨瞬间扫平:“我还以为你没空过来呢。”
舒霓循声抬头,猝不及防撞见严隽辞那双黑眸,那颗不争气的小心脏顿时漏了两拍。
相比之下,严隽辞则要淡然得多。他自然而然地坐到舒霓旁边的位置,脸上没什么表情,保持着一贯的孤清倨傲。
经过适才那番推心置腹的交谈,孙明雅对舒霓有种看待晚辈的亲切感,她笑着提醒:“小舒,怎么不叫人呀?”
舒霓垂下眼帘唤道:“小叔叔。”
严隽辞漫不经心地“嗯”了声,很沉,像是在胸腔深处挤出来的。
舒霓耳根一痒,总觉得有什么在骚动。
察觉舒霓的局促,孙明雅充当起缓和气氛的角色:“我说严总,你别总是板着一张脸,女孩子瞧见哪个不害怕的!”
“你看她有害怕我的样子吗?”严隽辞冷硬地回答。
孙明雅给了他一记“你没救”的眼神,然后对舒霓说:“严总这个大家长真是无可挑剔,上次在片场帮你教训舒露,这回又因你欠下我一个人情,你日后嫁过去,记得要好好孝敬他。”
舒霓从善如流地应声:“我知道了,多谢小叔叔。”
严隽辞目光斜斜地睥她一眼,话中貌似潜藏深意:“怎么谢?”
竟真的旁若无人地调戏起她来。
舒霓咬着下唇,回答不上来。
幸好孙明雅没有多想,还主动替她解围:“堂堂一个大集团总裁,居然向人家小姑娘要谢礼,你怎么好意思呀?”
严隽辞懒洋洋地说:“你敲我竹杠就算了,现在还带上别人一起敲。”
孙明雅笑骂:“像你这种资本家,哪可能吃亏。”
不用他们吩咐,楼面经理很快端来一桌精致的茶点。
孙明雅正节食,想着任务已经完成,于是戴上口罩说:“我先回剧组了,你们慢用。”
舒霓欲言又止,目送孙明雅的眼神充满不舍。一想到马上要独自面对严隽辞,她的心跳又开始乱了。
房门被关上,包房只回响着开水沸腾后冲顶茶壶的声音。
舒霓坐如针毡,偏偏那男人神情自若,此际正拿起筷子安然品尝美味。
她小心翼翼地开口,“时间不早,我也该回去了。”
严隽辞没有应声,她便当作是默许,拿起一旁的账单兴高采烈地去结账。
奈何她刚碰到门把,男人那清寒凛冽的声音就传入耳中——
“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