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骁顾不上朱由崧的关心,忙来到那名营兵面前,问道:“你说那些人头都是些老弱妇孺的?”
那营兵也被突然起身的袁骁惊了一下,顾不上疑惑,连忙说道:“倒也拿不得准,只是那些人头多为头发灰白,面皮褶皱,还有些小的,看着像是孩童……”
“带我去看看!”
没等营兵说完,袁骁便开口打断。
“我也去!”
这时傅清秋一把捡起地上袁骁的衣衫,快步跟上。
袁骁接过傅清秋递过来的衣服,一边胡乱套在身上,一边问道:“尽是些形容可怖的人头,你跟着去做什么?”
傅清秋看着神态大为不同的袁骁,狐疑道:“你没事了?”
袁骁登时神色一萎,说道:“哦!还是有些虚弱,不过没有大碍。”
傅清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我不日便有可能随父从军出征,提前适应一下这些,也省得到时候不好过。”
袁骁也顾不上再理会傅清秋,连声催促前面带路的营兵。
在路上,袁骁看了看一旁的秦良,二人的眼神刚好对上,眼中均是莫名有些沉重。
村子不大,没一会儿,几人便来到村西头的一处宅院。
院外几名营兵正整顿着缴获的战马,见袁骁三人到来,忙拱手示意。
几人快步来到宅院当中,见先前悬挂在马颈两侧的布包,如今尽皆被堆砌在院中,百来个布包足足堆成了一座小山。
几个被打开的布包放在一旁,面色灰白的人头被搁置在布料上,宛如一个个饱经风霜的石刻。
傅清秋没想到这些人头竟然就明晃晃的堆砌在院子当中,骤然见到眼前的场景胃中顿时一阵翻腾,强忍着呕吐的欲望,躲在院子门口不再靠近。
袁骁和秦良则快步来到打开的布包前面,蹲下身子观察着地上的人头。
二月的气温仍然偏低,人头虽然面如土色,却还没有腐败的迹象,脸上除了隐隐约约泛起的瘢痕,面容大多清晰可辨。
袁骁皱着眉头看去。
确实如先前的营兵所说,这些人头皆是鬓发皆白,脸上沟壑纵横,更像是垂垂暮年的老人。
但对一般人来说,除去身体单看人头,很难确定一个人的年纪和性别。
加上大多数人头都是满脸血污混合着灰土,更大大增加了辨认的难度。
在场这些人当中又没有通晓仵作手段的专业人士,一时间只是严重怀疑,却没有办法下定论。
袁骁逐个人头看去,越发狐疑,虽然他也没有相关经验,但心中就是有种莫名的疑虑。
忽然,袁骁在一个头发花白的人头面前停住了身形,怔怔的盯着那副苍老的面容。
秦良见状来到袁骁身边,看着袁骁反常的表情,轻声问道:“这个人头有什么问题?”
袁骁深吸一口气,缓缓道:“这个人,我认识。”
秦良闻言大吃一惊,有些不明所以,“你认识?”
袁骁嗯了一声,沉声说道:“记得我和你说过,我上次从怀庆去往洛阳的路上,曾在这个村子里借宿过一晚。”
秦良点了点头,扶着下巴说道:“没错,你说这村子里还有十几户人家,他们……”
秦良话说一半突然顿住,看向袁骁,确认道:“这个人是这座村里的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