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里攥着的留影石还在发亮,但那张总是挂着假笑的脸,此刻却僵硬的像是戴了石膏面具。
钱富贵指节捏得发白,留影石表面竟被他掐出蛛网状的裂痕。
我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南明离火在经脉里横冲直撞的灼痛感还没消退,但看着那堆泛着星辉的玄铁锭,连指甲缝里的血垢都透着畅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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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可能!"钱富贵的随从突然怪叫,镶着金边的靴子踩碎了一块青砖,"百锻龙鳞钢需要七十二道地火淬炼,你分明是使了障眼法!"
甄宏图弯腰捡起块玄铁,手指轻弹发出龙吟般的清越声响。
他手腕翻转间,铁块表面浮现出细密的鳞状纹路,在阳光下流转着七彩光晕。"钱长老门下果然博学,"他笑得像只偷到鸡的狐狸,"连失传三百年的龙鳞锻纹都认得。"
围观人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几个穿着天工阁制式道袍的老者挤到最前排,为首的白须老头颤抖着掏出枚玉简:"敢问小友,方才那手溯本追源之术,可是传说中墨家矩子的'天工造化诀'?"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钱富贵突然甩袖冷哼:"装神弄鬼!"他腰间玉佩突然炸成齑粉,五道黑影从碎玉中窜出。
这些傀儡浑身裹着幽蓝磷火,关节转动时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竟是失传已久的九幽尸傀。
"老钱你玩真的?"我旋身避过尸傀喷出的毒雾,青冥剑顺势削掉半截冒着绿火的指爪。
甄宏图已经和两具尸傀缠斗在一起,八宝乾坤袋里不断飞出闪着金光的算盘珠子,每次碰撞都在尸傀身上炸出碗口大的窟窿。
钱富贵退到回廊阴影里,脸上的肥肉在磷火映照下泛着青紫:"验收组半刻钟后就到,老夫倒要看看......"
他话音未落,我剑锋突然调转方向刺入地面。
青石板下传来闷响,先前渗入地缝的八滴精血突然破土而出,在空中凝结成血色八卦。
当啷一声,五具尸傀同时僵在原地,天灵盖里钻出缕缕黑烟。
"早就等着你这手!"我并指抹过剑脊,沾染精血的青冥剑骤然亮起刺目红光。
那些黑烟还没凝聚成形,就被剑光绞成漫天星屑。
远处传来钱富贵撕心裂肺的惨叫——这些尸傀竟是用他本命精元操控的。
硝烟散尽时,甄宏图正踩着最后半具尸傀残躯。
他道袍下摆烧焦了半边,发冠歪斜却笑得见牙不见眼:"钱长老这贺礼够别致啊,要不要把验收组请来品鉴品鉴?"
钱富贵捂着心口倒退三步,镶金边的衣领被冷汗浸透。
他恶狠狠瞪着我们,突然甩出张紫金色符箓。
符纸燃烧的瞬间,验收组专用的云纹铜锣声在十里外响起。
"快!"我抓起玄铁锭抛向展台基座,甄宏图默契地甩出八枚琉璃阵旗。
当最后一块玄武岩严丝合缝嵌入凹槽,验收组的云辇正好降落在展区前。
为首的紫袍老者刚落地就皱起鼻子:"好重的硫磺味......"
"长老明鉴!"钱富贵突然扑倒在地,袖口抖落出半截焦黑的傀儡残肢,"这两个小辈私炼邪术,还打伤我派弟子!"
我差点气笑出声,正要开口却见甄宏图从乾坤袋掏出块留影石。
灵石催动的光影中,钱富贵掐着傀儡符的狰狞表情纤毫毕现。
围观人群里顿时炸开锅,几个小门派修士指着钱富贵窃窃私语。
"这是......天工院的千机镜!"紫袍长老突然抢过留影石,手指摩挲着边缘的云雷纹,"此物百年前就绝迹了,你们从何处得来?"
我和甄宏图对视一眼,同时抱拳:"昨夜斩杀黑鳞魔将时,在魔窟祭坛发现的。"这倒不算说谎——只不过魔窟里的千机镜残片,早被我用《天工开物》补全了。
验收组离开时,我们的展区评定玉牌上多了个鎏金"甲"字。
钱富贵被执法弟子架走时,我分明看见他后颈浮现出诡异的黑色符咒,那纹路竟与昨夜魔将身上的如出一辙。
"要变天了。"甄宏图擦拭着算盘珠上的污血,目光扫过东南方渐暗的天际。
暮色中的展台流光溢彩,百锻龙鳞钢在月光下泛起粼粼波光,仿佛真有条巨龙盘踞其间。
我们击掌庆贺的刹那,怀里的验收玉牌突然发烫。
神识扫过新浮现的烫金字迹,我嘴角的笑意瞬间凝固——展示广场的准入符印,竟需要两位化神修士同时催动本源灵力才能激活。
子时的更鼓声穿透云层,甄宏图把玩着不知从哪顺来的青铜罗盘,指针正疯狂旋转。
远处展示广场的琉璃穹顶在夜色中忽明忽暗,像极了魔潮来临前的磷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