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尽显疲惫和诧异,
“你,你是....”
看过两间房,
一直憋着泪的江春兰上前一把拉住江果,
干裂粗糙的手硌得江春兰眼泪落下,
“我,春兰!春兰啊!江果!”
江果哆嗦着手,然后抹了一把额头,
再次看向眼前白得发亮,一身城里人穿着的江春兰 ,
她细细的看着,
在认出江春兰后眼里也往下掉泪,
伸手指着江春兰受伤留下的那道浅浅粉色伤痕,
“受伤咧?”
江春兰点头:“嗯,一点小伤,好咧!果,你咋这难也不回家哩?”
江果拉着人往主屋的炕头上坐,
又怕把江春兰身上的紫色羽绒服弄脏了,
连忙从斗柜掏出一床整齐折叠的新被单铺在炕上,
被单上面的喜字尤其刺眼,
这应该是当年江果嫁过来的陪嫁,
江春兰伸手把床单推在一边,
自己就坐在炕上,
“把你袄子弄脏咧!”
"这炕头总比咱俩小时候去滚泥凼干净多哩,哪有那么多讲究?"
江果低头,
心里难受的看向昔日好友,
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活得这难咋不回家?回家让家里帮衬至少能穿暖吃饱!”
江果苦笑着想说又不敢说,
谈平安知道两人有女人家的话聊,就朝着江春兰道,
“姨,你跟我娘坐,山上还有两捆苞米杆我去背回来,给你们烧大热炕。 ”
江果看着懂事的儿撩帘子出去,
江果的眼泪唰的忍不住哗哗流,
“咋了这是?”
江果抹了一把泪摇头问:“没咋,就算娃懂事得让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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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恨自己没本事,没能让娃吃饱穿暖,
恁大的个子连身像样的衣服都没穿过,
他身上穿的还是他爹留下的旧衣服。
我知道娃心里苦,可莫法啊!
谁让他投胎到这石疙瘩缝缝里?”
“还有一个儿去哪咧?之前你带回家那个。”
提到大儿子,江果叹气道:“他爹为挣钱沙尘那头撵着去镇上,
从崖子上连人带牛滚下去没了,
出事那会我悄悄回过家,
可这事也不是啥光彩的事,
我就没去后水村找你,
我爹娘说既然男人死了就回家,
趁着还没被磋磨死在江家村周边找个鳏夫嫁不成问题,
家里有兄弟也不怕被人欺负,
我知道爹娘是我好,
可我放不下家里的两个娃,
家穷我一直没敢要娃,
即使我婆婆每天咒骂我是不下蛋的母鸡,
我也不愿意把娃生下来受罪,
两个娃都是意外怀上的,
年龄也比其他家的娃要小,
前年老二也才九岁,
何况建章的爹娘更不会答应我带娃过去,
我走那天我娘哭得眼睛都肿了,
那次我是真的把我爹给气着,
这几年活着都难,
我就是想回家跟我爹认错也没那个能力回去。
回家后,老大为了挣钱帮补家里,
就跟着村里人到陇州砖窑背砖,
第一年穿着破衣烂衫回家,
硬是给家里攒了八九百块带回来,
第二年他说活好不回家过年,只是托人送钱回来,
今年还不知道能不能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