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是不是就能求签了?”阮沨泞问询道。
“不错,阿凝你是真的没有来过寺庙啊?”即便打过了预防针,秋含衣还是有些讶异,“以往在钟家都没人带你去祈福么?”
“可能我都正好生病吧······”阮沨泞草草略过,换了话题,“那就快些来求签吧,含衣准备求什么,姻缘吗?”
秋含衣脸一红:“阿凝你是有读心术么?猜得这么准。”
阮沨泞狡黠一笑:“你一路上的心情都写在脸上了,要人看不出来也难。”
“啊?真的吗?”秋含衣双手贴住脸颊,“其实也没有很在意啦,只是顺便问问。”
“嗯嗯······”阮沨泞漫不经心点点头。
“那你呢?”秋含衣马上又凑到她旁边,圈着她逼问,“说,我们阿凝是不是要问什么时候能有小宝宝啦?”
“别胡说!”阮沨泞的脸一下子红了些,避开她的热气正色道,“我是想问问,明年姜燕大战,大燕能不能大获全胜。”
“天哪,阿凝你竟然这么重大家而舍小家!连除夕的祈望都是和家国有关······”秋含衣呐呐自愧不如,“和你一比,我好像就只想着自己了······”
“也没有你说的那么伟大。”阮沨泞失笑着摇摇头,“因为关于我自己的事情,基本都已经尘埃落定,所念皆如所愿,所愿皆为所求,相较而言,比较没有把握的还是来年的战役,我希望大燕能完胜大姜,希望含衣能平平安安地带着旗开得胜的好消息归来,希望天下太平,希望春暖花开。”
“放心吧!”秋含衣笑眯眯地搂着她,亲昵地蹭了蹭,“我秋大将军,自然是能杀得那群姜贼片甲不留,你就放一百个心好啦!当然,你想要求个安心,再为我祈福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先预言了,必然是出一个上上签,你信不信?”
两人各自带着夙愿分别摇签,随着清脆的几下竹子撞击的声音,一前一后两只签掉出来。
“第五十七签。”阮沨泞翻转过来,念出上面的字,“闻是说非风过耳,好衣好禄自当中;君莫记取他年事,汝意还与我意同······唔,果然不是很明白,含衣你呢,抽中了第几签?”
“我是第七十六签,让我看看这上面写了什么。”秋含衣凑到面前读道,“鱼龙混杂意和同,耐守寒潭未济通;不觉一朝头角耸,禹门一跳到龙宫。”她拧起眉,没想出所以然来,“这,我好像也看不懂,走吧,咱们去找刚才的法师问一问。”
穿好鞋子往前堂过去,果然看到在那边等待的知客,正双手合十刚送走上一位来客,重新抬眸时,只见秋含衣在不远处朝他招了招手,他便向着二人的方向过来。
“娘娘,将军。”
“好了好了不用多礼。”秋含衣止住知客的动作,迫不及待地把两只签递过去,“快帮我们看看,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阿弥陀佛。”沙弥再度双手合十,拿着两只签看过,漶漶为她们解释道,“第五十七签,解曰:所作谋望,皆大利喜,从公用力,如手逢娘。此签是非不听之象,凡事有贵人扶则大吉也,宜安之现状,切忌不思教训。”
“教训应当是从兵书兵法与前人的失败中得到,但是贵人是谁?”阮沨泞喃喃道,“难道指的是领兵的大将军?”
“哎。”秋含衣笑着应答,“叫我做什么?”
阮沨泞便笑起来:“对,你便是大燕的贵人,等着你所向无敌,班师回朝。”
“那是必须的。”秋含衣的鼻子翘得老高,“法师,那我的签呢?”
沙弥继续念诵道:“阿弥陀佛,第七十六签,解曰:须有根基,更要待时,营谋出入,切莫妄为。此签鱼龙未变之象,凡事待时度事。”
“待时度事?”秋含衣托腮沉思,“这是叫我不要轻易行动,不要随便表露自己的心意吗?”
“天机不可泄露。”知客这般说完,看着秋含衣苦恼的模样,还是心软地补充了一句,“事未成熟,耐守待时,定能成事,若问及姻缘可否成,则宜自我提升,自我充盈,若准备充分,终必可上道。”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基本知道该怎么做最好了。”秋含衣恍然大悟,面上也带了笑意,双手合十回礼,“多谢法师指点迷津。”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沙弥留下这句话,微微颔首,转身离去,不算壮硕的身影在风中屹然,吹起的袈裟飘扬,拂动的枯叶靠近后又仿佛被莫名的力量隔开,飞舞着渐行渐远,也许看破红尘的人,也同样看破了一切身外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