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陛下却并没有卸下皇后手中的权力转交给嘉贵妃,三皇子将太子私兵一网打尽,本是这次的大功臣,可到现在为止也没有得到任何赏赐。”
嵇令颐并未露出任何惊讶的表情,这些消息她在朝中也早有耳闻,只是再听一遍仍然有些想不通,毕竟天子再没有其他儿子,三皇子得势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不知天子迟迟没有露出一点授意的倾向究竟是为何。
难不成是太子前车之鉴,陛下觉得太早立储君不是为国之根本遮风挡雨,而是一道弑父夺权的催命符?
可是他又没有第三个儿子,立不立的,又能怎么样呢?是拦得住朝臣站队,还是能像往日一样大行平衡牵制之道?
才刚想到这儿,倚翠就隔着罗帏禀告称赵王来了。
两人一顿,蔺清昼望向嵇令颐手中的茶盏,才刚续上第三杯抿了一口,赵忱临就来接人了。
嵇令颐有些赧然,赵忱临自打与她同盖一条被子后跟离不开人似的,不仅没有像书里讲的那样得到后就索然无味,反而变本加厉地黏人,好像一不留神她就会变成蝴蝶飞走了。
她瞥见熟悉的人影身形修长,衣冠楚楚,雪衣黑发,正站在湖边安静地往下看水中锦鲤,明显没打算过来打个招呼,而是准备接上她就离开。
嵇令颐向蔺清昼婉言告辞。
桌上还有没怎么动的小食,蔺清昼在上面短暂地停留了一下目光,空茫茫的眼神,带着一点失落,收回后对她很淡地笑了一下,说:“若是居袭士的事有消息了,我再与你说。”
嵇令颐自然是千谢万谢。
她转身,蔺清昼也跟着站起来相送,他那坐下时匝地的淡青色长袍提起,衣摆下袖着朵朵冷梅,随着步行一显一掩。
他撩开湖中亭的罗帏请她先行,自己则稍稍落后半步,保持在君子之交的距离。
两人慢行稍许,他突兀开口:“你找居袭士,是因为他说能治好赵王?”
嵇令颐点点头,回头冲他灿然一笑:“虽然赵忱临说他是个招摇撞骗的骗子,可懂医术的是我又不是赵忱临,他这人狗脾气一上来就瞧不上别人,我还是想亲自见居袭士一次,自己做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