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清昼凝视她弯弯如月牙儿的眼睛,那里潋滟生辉,他却似被灼痛错开了眼神,装作自己转头就会忘记她清丽明媚的笑容。
他的脚步放得更慢了,两人一前一后,隔了两步。
送到岸上,赵忱临才收回看鱼打架的目光,将手心里碾成碎末的饼屑一股脑儿倒了下去,拍了拍手,听那水里一阵扑腾。
他与蔺清昼两人随意颔首算是打了招呼,接上人一同往外走。
“你拿什么在喂鱼?”嵇令颐鼻腔里一股甜乳味,侧过脸嗅了嗅。
赵忱临脚步不停,目视前方道:“桂花糖蒸栗粉糕。”
“什么?!”嵇令颐大惊,一把扯住他的袖子,“你拿这个喂鱼?如意斋每日可只有五十份桂花糖蒸栗粉糕!”
赵忱临随意地点点头:“我见公主大清早就往蔺相这儿跑,一定是被蔺相准备的可口点心填饱了肚子,大约是没胃口再吃别的了。”
“谁说我吃不下?我才喝了两盏茶而已!”
“哦?是吗……”赵忱临依旧清隽挺拔,好像对什么都不在意,脸上一片淡然,“可是我见公主与蔺相闲庭散步,有说有笑,湖上曲径折跃,短短一程走得依依不舍,难道不是在消食?”
他不是一直低着头专心致志在喂鱼吗?什么时候暗搓搓在那儿暗中观察的?
嵇令颐对他时不时就要发作一番的狗脾气已经有了免疫,心情好的时候顺口哄两句,懒得哄的时候就装看不见,反正他心情再不好,到了夜里就寝的时候就好了。
还会好得不得了!
她原本以为他多年身患寒毒,发作起来跟冰渣子似的一定羸弱无力,所以才会在那次提前服药。谁知他也有身体滚烫的时候,而且这几日身体力行地证明了能砍翻一船人的杀批对付她一个弱女子确实小菜一碟。
他现在不高兴,大约是清晨她要起身,他挽留了两次都被她义正严辞地拒绝了,一听还是来找蔺清昼,当即就抿紧了唇。
两人坐上马车,一进车厢里头是更浓郁的桂花甜乳味,嵇令颐想到葬身鱼腹的糕点,不仅悲从中来。
活得还不如一条鱼!
赵忱临在她身边坐下,支颐闲闲地问她:“怎么样,蔺相那儿有太子或者居袭士的有用消息吗?”
嵇令颐沮丧地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