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资库要账突然。又值八月都账之后,这笔钱户部给不出。”裴皎然语调冷然。
睇目四周,边令珍喉头轻滚,“各地收上来的赋税都快到长安了吧。某听说今年江淮的赋税收益颇多,和其他诸道的赋税加起来足有七百七十余万缗。拨出户部积欠延资库的钱,绰绰有余。”
“按照度支上报的支用预算,这七百万缗还远不够明年支用。若是拨两百万缗给延资库偿还积欠。朝廷各司衙署明年的支用怎么办?届时也全部从百姓身上加苛捐杂税么?”裴皎然哂笑道。
见其余人都不说话,边令珍舔了舔唇。将桌上的茶,端起来喝了两口。才道:“某当然知道这时候问户部讨要积欠,确实不妥。不过户部欠的总是要还吧?某倒是有个主意,不如让户部从两税中每贯分出八十文割一百文到延资库。延资库便可以不要这笔积欠的钱。”
一旁听了许久的武绫迦接过话茬,“边相公好大胃口。原先还只是从户部、盐铁二司的赋税中吃定额,如今竟然是要吃分成么?张着血盆大口来吃赋税,实在是可笑。太子殿下,这事臣不同意。”
户部两税每收一贯钱,就需要给延资库八十文。虽然说不再问户部讨要积欠,可这算下来怎么也是户部吃亏。这其中猫腻,她又不是看不明白。
“说来说去。户部不认这笔账,看样子裴相公作为江淮盐铁转运使,也不打算让延资库有足够的军费备边。”边令珍冷笑一声。
岑羲掀眼睇他,“去年已经定好了的支用计划。如今突然又向户部讨要积欠,延资库做事这般没有章法么?”
似乎是没想到岑羲会忽然开口,边令珍微愕。脸色瞬间有些不好看,唇齿嗫喏。好一会也没接上话。
见他如此,贾公闾捋了捋胡须,“政事堂上下同气连枝,何必如此剑拔弩张的。吵吵闹闹的,也不能解决问题不是。”
听着贾公闾的话,裴皎然唇梢扬起。
闻言太子道:“贾卿所言甚是。诸位爱卿都是我大魏的肱股之臣,所言都是为国为民。与其争执下去,倒不如拿个主意。”
“喏。”众人齐声道。
太子开了口,政事堂瞬间陷入寂静中。
延资库一直都是用来存放户部和盐铁司的定额支给。如今突然问户部讨厌积欠,虽然说是天经地义,可细究一下却是猫腻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