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姑娘,请吧?”小汀低声提醒道。
“嗯。”秦栩抬手把大氅揪住,随着小汀进了正屋。
屋里摆着炭盆,上好的银丝炭不见一丝烟气,把屋里烘的暖入春日。正对着屋门的八尺长条靠山几上供着一个雨过天青色瓷瓶,瓶中供着数支干枯的莲蓬。莲蓬和墙上的那幅烟雨图相得益彰,颇有几分禅意。
“秦姑娘来了。”云雎手里拿着一根银针,正徐徐地刺入元祚膝盖处某个穴位上。
原本看着银针的元祚抬头对上秦栩的目光,苍白的脸上便浮现出温和的笑意:“秦姑娘,好久不见。”
秦栩朝着元祚款款一福,端着最优雅地笑容回道:“见过宸王殿下,殿下安好。”
元祚微微仰着头,笑道:“嗯,托你的福,用了一个月的药,我这双已经麻木的腿,偶然会发热,还会感觉到丝丝疼痛。”
秦栩喜出望外:“这是好事啊!没想到这药方真的有用!”
“是啊。”元祚点点头,“秦姑娘是我的大恩人呢。”
秦栩羞涩一笑,借着画眉给自己解风领的时候,低头躲开了元祚的视线:“呃,我……只是查阅到了古方而已,真正为王爷治疗的是云先生。”
云雎把一根六寸长的银针刺入元祚的膝头,几乎要把他的膝盖对穿,方才停下来。然后扭头拿起帕子擦了擦额头的汗,笑道:“若是没有秦姑娘的方子,我就是有通天的医术也找不准王爷症状。”
“云先生过谦了。”秦栩在心里默默地提醒自己三遍:大事要紧!大事要紧!大事要紧!唇角的笑意再次变得端庄淡然,“以后每隔三日便要做一次针灸,连续针灸至少三十次。这么长的时间内,不管王爷来益云堂还是云先生去王府,恐怕都会引起某些人的注意。不知王爷可有所安排?”
“这的确是个难题。”元祚看向云雎,“不知云先生有没有什么建议?”
云雎思量半晌,方说:“刚开始这几次,王爷可以悄悄地来这里,或者我也可以乔装改扮了去王府。但这种办法坚持不了多久。”
元祚忽然看向秦栩,问:“秦姑娘,我可以麻烦你吗?”
“额?”秦栩听见这话,有些惊讶,但心底却涌起一丝雀跃。这样一个接近他,为他做点什么的机会,是她上辈子梦寐以求的。
“我知道这样有些唐突,但我等过了这个月,我就找个理由去青龙寺住着,你可以借着祈福来青龙寺,那样,你就可以为我治疗了。放心,青龙寺里住着我的母亲,我以母亲的名义发誓,绝不会冒犯以及伤害到秦姑娘。”
秦栩失笑:“王爷的计划听上去没什么问题,但你忽略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事情——我不是云先生,不可能只看一眼针法就懂的如何为你行针。”
云雎蹙眉说:“这倒不是难事。这种针法虽然不常用,但却很容易上手。只要秦姑娘找准穴位,且敢把针刺下去,就没问题。”
秦栩再次摇头否决:“先生莫要玩笑了。王爷千金贵体,怎么能让我试手?”
“这也不怕。由云先生施针的时候,秦姑娘过来观摩学习即可。我相信以秦姑娘的聪颖,认准这几个穴位并为我施针,不是什么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