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外头没了动静,帐内这才传出低低的笑声。
“父亲,没想到二弟这次来的路上,竟吃了这么多苦头。”
闻言,孔坚的脸上也浮现出淡淡笑意,“吃些苦头也好,正要收一收他那懒散的性子。”
“对了父亲,姑母信上写的什么?”
孙坚冷哼一声,“还能是什么,无非让我们眼前先抵抗外敌,等解决了外忧在说内患的事,就这些事,还用她说?”
“额......”孔珏犹豫道,“父亲,我们孔家与太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即使我们不做什么,也不可能置身事外。”
“是啊,这些我都明白。”孔坚背身而立,背影略显孤寂,“所以我才让瑄儿回京都,我已经为他想好了退路,如若哪一天我们两个不在了,我希望他作为孔家唯一的血脉活下去。”
“父亲......”
孔珏想说什么,但千万语梗在喉头,令他有些喘不过来气。如今这种局面,孔家前有皇上等一众视他们为仇敌的一派,身后有怎么也无法摆脱的太后一派,即使他们说他们什么都没做,又有几个人会信呢?
深陷囹圄之中,又有哪个是清白的,又怎可能全身而退。
浑身泥泞。
摘不干净的。
“即便如此,我孔家也不做那亡国之奴,谁爱做谁去做,我孔坚第一个不做。”
“父亲,还有我,虽然我孔珏没什么志向,但也明白什么是家国大义,也知道什么是国家脊梁,我不会降,也绝不会让蒙军踏过潼屿关,除非我死了。”
帐外,本就没走的孔瑄,在听到二人的谈话后,大为震惊,原来他们孔家不是卖国贼,不是他们口中的叛国逆贼。
“我们有铮铮傲骨,即使深陷泥潭,但也有一颗纯真之心,即使被人误解,即使被人唾弃。”孔瑄干笑几声,“父亲和兄长如此,我又怎会惧怕。”
只一瞬,孔瑄便下定了决心,太后不是背靠孔家吗?太后不是想要那个位置吗?那他便要做那数一数二的权臣,只有权利达到顶峰,才有说话的权利,才有资格谈家国兴亡。
身后,不知何时聚集了一群士兵,在看到孔瑄无端笑的开怀时,众人皆议论纷纷。
“那个,二公子是不是脑子不太正常了?”
“兴许是接受不了吧,要换我,我都没脸见人了。”
“是啊,是啊,真的是太丢人了。”
......
“嗯?”孔瑄回头望去,只见原本还在小声讨论的众人身体一僵,紧接着皆四散而去,由于正在坚守营帐的士兵不能擅离职守,要不然他早就跟着其他兄弟跑了,也不会被二公子逮个正着。
“你来说,为何今日军营里的弟兄们一看到我,就会偷笑。”
“这......”士兵吞吞吐吐,道,“二公子,这个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您就别为难我了。”
“哦?你是真不知道还是不想说?”孔瑄在整个京都城算是第一混世魔王了,他要一旦犯起浑来,谁也拦不住。
“你不说,明日我便告诉兄长,让他练死你。”
“行,我说还不行吗?”士兵左右看了几眼,小声道,“是大公子称你醉酒,把你绑在驴身上,绕着军营跑了好几圈,所......所有人都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