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十一月中旬的初冬,入驻布伦纳城的蒙苏大军,乌泱泱的团成一群。
21万大军再加上尽管一路上一直在消耗、却依旧保持密集数量的牛羊,固德城的城建不够大、装不下,但布伦纳城却勉强可以。
布伦纳城周边乡下的村庄都被鸿台吉格日勒图派遣了一些那颜将之完全占据。
而此时的城内,来不及搬家的法瑞斯平民们只能含着泪给蒙苏大汉洗脚捶背。
布伦纳城薄弱的防御并不能阻挡21万的蒙苏轻骑,这里的守军光是全部拎出来都站不满一面城墙。
蒙苏大军攒动的人头光是吓都能将他们活活吓死,本就是些类似于民兵的守军,在绝对的数量差距面前,连些像样的奋起反抗都缺乏勇气。
这些被俘虏的守军以及布伦纳城的平民们只要现在不反抗,格日勒图是不会轻易下令杀掉的,毕竟除了洗脚和捶背这些作用之外,他们还都是很好的炮灰体质,易点燃。
布伦纳城区中心的城主府是大多数建筑中较少的、被翻新过的地方。
尽管大门口曾经烧死过一头油猪,但是不影响这个地理位置所带来的、贯通全城的优越性,让现任城主重新将外壳烧焦的城主府翻新了一番。
白净的地板一改去年被大火焚烧的痕迹,不过新城主却从来不允许布伦纳城平民用肮脏的鞋子踏入,但此刻却极具反差感地布满了污泥和尘土。
风尘仆仆的蒙苏大军自北向南而来,牵着马从田间地头走过,即便是诸多那颜也不例外。
临近了城池,须得让战马好好休息,爱惜马力是一个蒙苏人从小刻在骨子里的好习惯,毕竟战马是骑兵的第二生命。
一个蒙苏骑兵,可以没有弯刀,但绝对不能没有战马。
布伦纳的新城主同样也是法瑞斯国王随意调遣的一名子爵,对于他能不能玩转这个烂摊子,法瑞斯国王其实并不抱有很大的希望。
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能玩转的恐怕只剩下自己脑袋所低沉的幅度了。
此刻的他匍匐在格日勒图脚尖,苍白的发须垂落在地毯上,即便沾满土屑也丝毫不敢抖落,宛如一条真正的断脊之犬。
地上的凌乱的脚印从城主府门口一直延伸到府邸的议会厅。当然,新城主的脸上自然也不落下。
赛罕台吉赏赐他的不是刀锋而是浓痰和脚印,已经是前者最大的仁慈了。
格日勒图麾下的探马骑队长,在摸清了整个城池目前的所有布局之后,穿过城主府主干道上的砖石路。
他将脚上的草泥屑土一路抹在会议厅的地毯上,屈身行礼,目光透过布伦纳城主佝偻的身影,看向主位上的格日勒图:
“启禀鸿台吉,城南并未发现其他军队驻扎。贵族府邸都搬之一空,只有些胆大的法瑞斯平民住了进去,看样子应该是搬迁很久了。”
“退下罢!”
“诺!”
随着探马头子告退,整个会议厅又重归平静,只剩下一些女人扭捏而痛苦的低吟。
这些女人是去年那场劫难的幸存者,却不曾想没有逃过这个冬季的野蛮侵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