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沧溟不过是一方蛮夷,自然敌不过我大京国力,若那帮蛮子有求和之意,倒也不失为弃暗投明,匡扶正途。”
齐牧归话中有话,弦外有音,这番试探,既怕季止观听不明白,又怕他太明白。
事实上,前两日探子来报后,仅有半日,沧溟的人也乔装来到大京,暗中与齐牧归的人接触,似有联手合作之意。
古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谋事当前,摒弃家国大义,与虎同谋未尝不划算。
但是,齐牧归深知自己若要成就霸业,还须得拉拢人才,使之信服,为己所用。季止观,便是他齐牧归欲收入麾下的一人,因此,今夜他特地请了季止观来书房。
“不可!”
季止观断然喝道,其声威震如雷霆,貌似冰霜,巍然肃穆。
“………………”
齐牧归早有预料止此,他并不意外。
季止观接着道:
“南夷蛮人,不可共事,犯我国土者,是为盗也,岂能苟合?”
“那……”齐牧归顿了顿,悄然地将季止观人打量个上下,敬道:“不知先生高见如何?”
诚然,齐牧归岂不知钦州要塞,乃僧中粥、狼中肉,莫说是沧溟一众的外族,就连大京国都之中的各门各派,无不有想在那里插上一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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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握钦州,外可攻敌夺地,大展宏图,内可占地为阵,扎营驻帐,操兵练马,一来竭尽平原地势所能,二来远离大京,隐蔽极好。
若说他齐牧归没动过这样的心思,卿凤舞是断然不信的。天下匹夫壮志,狼子野心,大同小异。
“自然要出兵平乱!”然而回答齐牧归的,是季止观的挥斥方遒,他声厉色荏、义正言辞地说道:“钦州之于大京,犹如唇齿,我国门户,岂容外贼来犯?!”
“………………”
齐牧归沉吟半晌,显然这回答与他之所想,乃是殊途。只是大业未成,有些抱负倒也不宜显露,因而他敛了些神色,谦声道:“先生所言极是,国之疆土,寸毫不让。我大京民众当以先生风范为镜,正身明志,爱国护疆。”
“呵!”
卿凤舞听到这里,不由得从心底冷笑了一声。
没想到大京国中德高望重,人恒敬之的齐老王爷,不过是个贪权逐利、道貌岸然之辈。若非她亲耳所闻,怎料到一己私利竟足以撼动其通敌叛国之心。
“咚!”
卿凤舞听得入了神,浑然不知发鬓的雨点生出了二心,顺着她如栉的发梢悄然而下,像离弦的箭羽,直直地拍打在齐牧归的肩上。
“什么人?!”
齐牧归十分警惕,立马意识到屋顶之上有人,他倏地抬起头,厉声呵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