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二河讪讪一笑:“那……咱们就等大王定夺?万一大王真想拖一拖,等北方新军再完善,再一并出兵把赵国灭了?”
恶夫微微颔首,“让他们自个儿空耗,反正我们现在不差时间——枢密院尚在磨合,新式军备也正是关键阶段。要是赵国送的矿脉让人满意,饶他们几年活头,倒也不错。”
他合上地图,神色悠悠:“看看吧,等那赵使把矿脉图献上,瞧瞧这位置都在哪里?若能以此插手赵国的腹内,届时里应外合倒也简单了。”
……
翌日,公孙起率领的赵国使节抵达咸阳,一进城便见那高大的城门外悬挂着“犯我大秦者,虽远必诛”八个鎏金大字,光芒晃眼,颇有几分森然威势,令一行人心中颤抖不已。
公孙起咬牙上前,出示国书与礼单。咸阳城卫士见是赵国使团,倒也没有为难,只让他们在城外等候片刻,自会有人引领入城。
这一等就是小半天的光景 ,这才见有位秦国内侍模样的官员漫步走来,领着众人穿街过市,直奔太尉府。
公孙起满肚子疑惑。理论上,他们理应先去秦国朝堂或相关衙署“呈交国书”,怎么直奔太尉府?
难道说,此刻秦国军政早已从“太尉”这个位置开始运转?
……
太尉府前,公孙起看着高墙之上盘旋的黑羽战旗,心头又是一阵不安。他深吸几口气,稳定心神,先回头示意随行者整理好献礼,这才随领路人入内。
正堂之中,恶夫正在翻看兵马调度文书,见公孙起一行到来,头也不抬,颇为随意地摆手示意:“几位远道而来,路上辛苦。坐吧,我秦国礼仪,往往不拘小节,也免了那些繁琐的跪拜。”
公孙起心头怨念颇重,却不敢造次,依旧毕恭毕敬,深施一礼:“在下赵国公孙起,奉我王之命,携礼物与矿山契图来拜见贵国。还望太尉高抬贵手,引荐我等面见大王。”
他说得很客气,脸色却掩不住一丝焦急。
毕竟谁都清楚,恶夫的分量虽然极重,但秦国毕竟是嬴政坐着王位,若见不到嬴政本人,一切都还是空谈。
恶夫不慌不忙:“大王这几日忙于朝政,暂未有空。若你们真想要面见陛下,也得先让本太尉把来意摸清楚,否则若是尔等效仿燕国行刺...又该如何?”
他笑着伸手虚引,“说来听听,你们给了什么礼,又想求什么好处?”
公孙起额头微微见汗,他也不再拐弯抹角,示意随从呈上一卷卷山川地形图,还有详细列明矿藏分布的简册,以及清单上的礼品名目,“这是我王愿献予贵国的山岭矿地,除此外,还有珠玉、宝器百余箱,意在示好,愿与秦国世代友好。”
恶夫翻看简册和图卷,发现赵国选的矿区虽大多在边塞山区,交通不便,可其中不乏盛产铁、铜的地段,而且范围相当可观。
对秦国而言,这无疑能进一步壮大后勤与制造能力。只要修路开发,不出一两年,便可收获源源不断的军备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