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她说,“且不说弦玉哥哥将我当妹妹,我将他当兄长,再说,他都准备跟林家小姐定亲了,更无可能。”
“林小姐?尚书家的林大姑娘?”
“嗯,没错。”
阿瑾乍听此事,还有些怅然,但更多是安心。毕竟,公主出降就意味着她们要离开摘星殿了,就算不离开,多了个男主人进来终究怪怪的。
这个话题于是也没再继续下去。
“对了,你如今身子已经恢复了,可有考虑出宫?”
距离上次遇袭已经过了一月余,阿瑾身子也恢复基本正常了。
“出宫?”阿瑾忽然变了脸色。“殿下,是要赶奴婢走吗?”
她还记挂着上次让殿下担心的事,难道惹了殿下嫌?
“别紧张,是想让你回家走一趟。上个月过年的时候,我允了她们每个人轮值回家省亲,独独你重伤在身没能出去。如今你既然好转,是可以回家一趟了。”
阿瑾顿时红了眼眶,伏身拜跪,“谢殿下!”
……
耳边的热闹渐渐褪去,唯留清风拂面的凉意。
花未眠没有带侍女,独自沿着西苑的后门走出,不知不觉就到了一处水榭。
二月中旬,初桃绽放,柳绿花红,空气里已满是春日的味道。
花未眠走得有些累了,便倚在水榭的美人靠上歇会儿。
此处景致甚好,水榭之下为一池碧水,其中藻荇交横。边有蜿蜒曲径,海棠垂丝,落花翩然落入静池,掀起点点波澜,名曰“花溪”。
池上一石桥,因行人罕至覆了青苔,苔痕隐在繁花疏影之中,更添几分清幽的意趣。
时有微风拂过池面,星点斑驳,漾着一池春意。
二月天还有些沁人的冷,阳光却来的正好。花未眠缓缓合上眼,任春阳洒落,春风自由拂过面颊。
太过舒坦,竟不知何时入了梦。
她素来睡得浅,只这一次毫无防备,竟未听见行至身边的声响。
少女斜倚着美人靠,藕色罗裙勾勒出曼妙曲线,袅娜娉婷。
雪肤云鬓,蛾眉淡扫,一头乌发因睡时的不经意散落几缕下来,凌乱,又更添风情。春日暖阳温柔缱绻地落在她身上,如镀了一层金辉,整个人都透着画中仙似的不真实感。
时渊在她面前停住了脚步,目光落在少女云鬓沾上的花瓣上,许久都没有动手。
不想吵醒她。
溢满春色的水榭之中,男子负手而立,深色的眸中暗潮涌动,贪婪地想要将这一池春色尽收眼底。
少女以手为枕,睡得恬静安详。时渊眸光略过那蝶翼般微垂的羽睫,最后落在那微勾的朱唇上。
红如春樱的唇瓣,在阳光下泛着浅浅光泽,莹润饱满,待人采撷。
时渊喉结上下一滚。
这女子,真的很容易勾起人的妄念。还好,来的是他。
花未眠难得做了一个好梦,是关于当年在婪山的快活日子。迷迷蒙蒙睁开眼时,便见面前被一片黑影遮住。
她顷刻惊醒过来。
“时渊?”她诧异地睁大了眼,扶额起来。原本精致平静的睡颜一时变得生动起来。
风细柳斜,春和景明。男子一席春衫薄,衬得身形匀称修长,腰间飘带随着微风轻舞。他的眼睛依旧深邃,阳光透过浓厚眼帘抵达深潭之中,泛起柔柔涟漪。